七点半钟将到,曾小丽自己醒来了,先去厨房洗脸漱牙,回来便拿起薄饼吃起来,吃得很开胃很多。
考试地点就在镇教育办一间会议室。那儿离他们家虽然不是很远,十分钟内就可到,但七点五十分时唐鲁立就叫曾小丽出发了。谁知她一听就道:“我英语没背熟,怕会考不好,不想去了。”
唐鲁立有些意外,怕她真的不想去,便点醒她道:“像我们平时不讲英语又那么少读英语书的人,靠临时抱佛脚突击那么几日时间,是不可能背得很熟的。但报名费已经交了,想退也没法退回来,考不好也得去啊!”
“不得,像我这种水平,从来就记了忘,没有很熟过,肯定会交白卷,我没那勇气。”
“做什么没勇气?你以前读书的时候英语不是考得挺好的吗?哪儿会交白卷?”
“就算不会交白卷,肯定也考得很差。”
“考得很差也不怕啊,好过不考,哪个这样参加考试也不会心中有把握的嘛。”
“有些人肯定有。”
唐鲁立望着曾小丽白净俏丽的脸儿,见她一副坚决不去的样儿,觉得真败兴。他有些想不明白,她怎么那么爱面子呢?对一次考试的成绩也那么斤斤计较,交了报名费也情愿放弃那可是他们要从饭菜里死省苦省上十日才省得出来的钱啊!
唐鲁立心中忍受着煎熬,想再劝她,这时她又开口了:“好,你不用再讲了,我去。不过要你先去,我先上过厕所再去。”
“都快够钟了,你还要上厕所?”
“是的,我突然很急。”
唐鲁立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担心自己强求她去的话,她可能到头来真的像她刚才说过的那样,最终不去了,便只好叮嘱她快上完厕所快去镇教育办,然后便自己带上本书先出发了。由于没有妻子伴同,他走得飞快,最多五分钟时间就到了镇教育办所在的大楼。
考试就在三楼,只有一间试室,不过挺大的。放下至少有一百五十张桌凳。
唐鲁立按照准考证号寻找自己的座号,却原来是靠后门前的最后一张这一张平行的另三组已经没有桌凳了。
他坐下来。板凳是狭长形的,可坐两人,桌子则是平宽的,有抽屉,一人一个。他把抽屉拉出来,见里边竟然是分成了一格格,共有六格,就像银行那些人放钱的抽屉一样,可是那些格子太小,连一本书也放不进去,最后课本只好放到了桌面上。
很快一个监考人员带着试卷进来了,在讲台上先告诉唐鲁立和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青年:“你们不是坐那儿,那张桌贴错了,贴的是出纳用的办公桌,你们应该坐到第四组第三张桌去。”
听他这样说,唐鲁立觉得好笑:贴准考证号的人竟然会糊涂到连不是课桌也乱贴一气。不过他没有开声,赶快便和同桌的男青年一起走去了指给自己的课桌,拉开抽屉一看,那就完完全全可以放书了。
发试卷时,唐鲁立四处望了一下,没有见到有曾小丽的身影,他的心便禁不住有些一紧。开考二十分钟内,他发现第二排第一张桌子总是空着,他猜想那是曾小丽坐的。
屋外没有雨下,但天色阴阴沉沉的,影响到室内光线太暗。开始应试者不吭声,监考者也没有多管。后来唐鲁立实在忍不住了,便提了出来,这样监考者才把灯给拉亮了。
开考快到半个小时以后时,曾小丽才匆匆赶来。监考者告诉她,再迟几分钟就不能参加考试了。她只笑笑,坐下便紧张地赶起题来。
头半个小时试室里的秩序是挺好的,但越到后来越出现异常情况,先有人左顾右盼,然后便做手脚偷看书啊,偷看别人卷子啊,丢纸条啊,等等,什么舞弊现象都陆续出现。尽管两个监考者不时在试室内走动,对这些作弊者的拙劣表演却熟视无睹,毫不制止。
唐鲁立考试从来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的,决不会偷看书本或者别人的卷子。但他对考场纪律那么松弛却很气闷:那会叫很多无能者的成绩轻易地超过他,对他很不公平嘛。可他又没办法,他不能在这儿做个牢骚发泄者,以免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的成绩。
坐唐鲁立旁边的那人起先一声不响,后来却突然捅了一下他的肘子,悄声问他:“阿生,可不可以拿你的试卷我看一下?”
“对不住,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能给你看。”唐鲁立本来就对考场的混乱现象心生不满,自然不会满足对方的要求。
那人觉得没趣,便弯下腰去,从凉鞋脏鞋帮处拿出一粒折得极小的字条上来,偷偷展开去看。
唐鲁立考得还算顺利,只一个小时便把试题全答完了。检查两遍觉得不离十,便交上去,自己出到门外走廊边等候妻子出来。
不久以后,又有几个人答完试卷交上去。按道理说应该是全部试卷收齐再带到别处去改卷的,但这次在这儿考试,一个监考者只收到几份试卷,便拿出走廊去改起来。先改唐鲁立的,总分150分的试卷里分三部分,每部分分别都是50分,各代表一级、二级和三级。唐鲁立分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