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从家里向工程队大院外走去,经过办公楼前时,见办公楼所在的独立院门边摆放了一些捆扎好的旧机器、书报等,本来陈队长女儿站在这些东西前的,一见他出现便很快地“闪”到了办公楼背面去。
她这明显“紧张”的举动叫唐鲁立联想到了她有不正常的行为可能是要偷偷把那些东西卖掉他便下意识地跟进去。
办公楼背面有一个水泥面楼梯斜着上楼去。唐鲁立到楼梯口时,陈队长女儿几乎不让他看见地更快又一“闪”,进了办公室里边去。
他慢慢跟上楼,那门已经关上了。不过门旁有窗,而且是不遮布帘的,即使关上那透明玻璃也挡不住人的眼睛。他看见,原来堆放了不少书报的办公室,此时书报全给整整齐齐地绑好了,而且还齐齐整整地沿墙摆放了一些旧机器、废铜烂铁等。尽管这样,这办公室还是比以前显得宽敞了一些。看起来这些东西是准备拿出去卖的,当然不会只是陈队长女儿想卖,而是一队之长决定要卖,他女儿是实施者而已。这么多东西是能够收回不少钱的,如果单只陈队长父女俩得,都能够叫他们的腰包有些鼓胀胀的很多事实说明,大小企业即使再不景气,一把手或者以他为首的少数几个人也照样可以过得比其他人宽裕一些,你普通职工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的。
唐鲁立刚凑近窗前去看时,没有瞧见陈队长女儿的身影,多看一下才发现有个人影移向了窗前,便觉得似乎不妙,对方不知会不会用棍棒砸他,于是退后一步,见那年轻女子出现在他眼前道:“阿立,你在做什么?想来看报吗?”
“不看,不看,我还要办事,没空。”唐鲁立赶忙道,不好再继续留在这儿,便离开了这办公楼。
往原铺头那单位走,唐鲁立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次找那些人能够顺顺利利地收到钱,叫自己快些拨云见日,拿那些钱的一部分到别处去做生意,早日实现良性循环。不然钱总是给压着,想用也用不了,长此以往,他还能有路活吗?
正在街上走着,忽然唐鲁立遇见了史委员的老婆,便主动跟对方打了一声招呼,对方只冷漠地回了他一点头,叫他有些憋气,暗暗想:“你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狗眼看人低!要不是你命好,嫁给了史委员那样在镇政府做公务员的人,你会过得比我强吗?”
来到原铺头单位的旧办公楼时,除了一个女出纳之外,所有人都不在。问出纳是没有什么用的,唐鲁立只好等待着,先在办公室里等,等不到,又走到新楼去。
此时新楼背后的脚手架还没有拆,有两户人家的瓷砖还没有砌,大楼四周的地面更是坑坑洼洼的还全是烂泥。
唐鲁立想从楼梯上到二楼或者三楼看看这儿的套房是设计成怎么样的,还没有到楼梯口哩,先从旁边跑出了一些小鸡来,挡住了他的路。后来他虽然还是到了楼梯前,但上了几级台阶又退了下来,转到了楼正面去。
现在这大楼已经有三家开档了,一家做药店,一家做糖酒店,还有一家就是开电脑店的。那电脑店生意非常红火,每张电脑桌前都坐满了人,还有些人站着。
很巧,唐鲁立将到电脑店前时,开这店的老板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灵机一动,赶快凑前去道:“老板,我同你打听一件事,你的定金有没交齐给这单位呢?”
“交了一万,还有一万没交。”这老板面无表情地回答。
“既然做起来了,为什么还有一万没交呢?”唐鲁立一脸不解。
“我这下没钱,得等过一向,不过你放心,你的钱迟早会给回你的。”这老板又回答:原来他已经知道唐鲁立之前是要过这铺头的。
“那你有没同这单位签合同呢?”
“没有。”
唐鲁立还要再问什么话儿,但这老板没有再奉陪他了,又走回了店里去,叫他没法再多问了。
唐鲁立转到糖酒店旁边,面街蹲下来。对面一个小巷进去不远是小学,大门离街只有五十米,附近常有两个人摆了摊档卖梅、枣、饼干等零食,还卖练习本等,这时学生下课,很多人围前去买,摊主手脚都忙不过来。糖酒店虽然离那学校大门也不远,却没有小孩子走来买东西,分摊不到什么生意。
看着这种情景,唐鲁立心里想,看起来在这儿做糖酒类生意是不行的,既要应付很高的屋租,又吸引不到什么顾客。
他站起来,带着恻隐之心走到糖酒店前手指学校门口对店主说:“老板,你这儿生意可挺难做啊,你看那边那两档生意多好!”
“那两档生意是好,不过我也有得做。”这店老板不以为然似的说,“因为他们是做小孩子的,我是做大人的。”
他说话时,在他店里玩麻将的人向他要可乐,他便拿了一罐送进去。
这时人行道上停下了一辆摩托车,一个男青年向唐鲁立走来,到他跟前把五元钱递给他说:“老板,给我买一包金装红玫瑰。”
唐鲁立连忙说:“我不是老板,里边的那个才是老板,你把钱交给他吧。”
这人便走进了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