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编导又说了一点儿大致内容的话儿,似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高昂。当他还要再说什么话儿时,一个胖男人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见他便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老陈,祝贺你!热烈地祝贺你!你成了我市第六个全国剧协会员,更成了我们全市县级第一个全国剧协会员!了不起!了不起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至今还不是草芥一个,哪个都看不上!”陈编导平平淡淡地说,向曾小丽介绍这胖男人是市文联主席,“握”有对他的生杀大权的。然后又热切地望着胖男人说,“我想调市里的事,市里研究得怎么样了?”
“不得啊!实在不得!市里没编制,这县里又不放人,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胖主席直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儿。
听到他这话儿,曾小丽为陈编导心凉,更为唐鲁立心凉:既然陈编导这样一个全国剧协会员调市里都那么困难,那么唐鲁立一个市科协会员想给安排进镇科技站,还能有什么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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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鲁立给请去装修法院的防盗网、防盗门后,铺头全日关着,自己只呆在要装修的新楼房里,最多中午回家吃一下午饭,其他时候都不能离开工地。劳累了一日,中间又给母亲找来叫一起坐车去县城看守所送别老弟唐鲁松远赴外省服长刑,很疲乏,很困倦,晚上七点多钟洗过了澡就想上床去睡觉。刚要躺到床上,已经早于他从县城坐车回来的曾小丽跟进来道:“阿立,你先莫睡,同我上街去走一下。”
“明日吧?我今日实在很想睡,没有什么精神。”唐鲁立带上点儿微笑说。
她挽住他的手臂,娇媚地说:“我这下就要去,你同我去嘛,不要那么心急睡!”
唐鲁立不好拒绝了,既然妻子这么有兴致,他做什么要坏她的心思呢?虽然他现在是困,但一走上街头应该就会对付得过去了。以前他白天做了一日晚上不也常开夜车?而且他看见妻子心情好,他内心愉快,良好的情绪也会使劳累的身子解乏的。这样一想他便答应了她。
唐鲁立赶快准备出门,曾小丽却要对镜作些准备,先只穿着紧身儿内衣配筒裙,然后又换上宽松上衣配筒裙,最后还是变回紧身儿内衣配筒裙。着装定下了之后,她又梳头发、涂口红、抹脂粉,把自己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完了才一手挽住他的手臂,并小鸟依人一般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好,这下我们可以出发了!”
上了街之后他们便慢步前行,说些这时想得出的话儿来说。唐鲁立焊高楼上的防盗网有时会遇到些惊险、刺激的事情,他便拿出这些来说给曾小丽听,说得有滋有味。曾小丽开始对这样的话题似乎有些兴趣,但听着听着她却开起了小差,眼睛望向前边,没有什么引起共鸣的反应。
曾小丽一不用心听唐鲁立讲话,他就会意兴阑珊,而且他头脑中的困感也时不时跑出来侵扰他,因而他先停止了说话,然后望着她清秀俊美的脸儿问:“怎么,老婆,我讲的事情你觉得不好听吗?”
“不,挺好听的,你再讲下去吧。”她漫不经心地道。
虽然她情绪不高,但愿意听,他也只好再接续刚才的话头继续讲,中间还即兴编造了一些趣事插进去。但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儿,他便解嘲地道:“看起来我这人讲话是太没魅力了,连吸引老婆也吸引不了!”
这回她没有再吭声了,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街上有三两个摆地摊的外地人,正大声地叫卖着,有一个男的这样说:“出厂价,五块钱三件,先买先得益!”
唐鲁立听到他这吆喝声觉得很有意思,便转向曾小丽,对她挤挤眼说:“老婆,快去买吧,出厂价骗死你五块钱三件!”
他话中的幽默她听出来了,而且很赞同,于是会意地回了他一笑。
他们来到了一家新开张的总客隆大超市安都镇上已经有两家总客隆超市了的门前广场,那儿摆放了一个他们以前见所未见的充气大玩具,有很多诸如滑板、车马之类的部件,还有围墙、小门等,挺好玩的,里边此时正有许多小孩子在兴高采烈地玩着。
唐鲁立一见这种大玩具就起意,笑着对曾小丽道:“要是我们这下有孩子就好了,他有三四岁的话,给他进去玩一定高兴死他。”
“你想得美,我们哪儿会有那么大的孩子,你慢慢等着吧!”曾小丽撇撇嘴道。
他们走进了新开张的大超市,尽管里边场地极大,有很多宽过道,却给人一种很拥挤的感觉,因为每两个货架子之间的“空”地上都是人,摩肩接踵,济济一堂,似乎那些人从来没有到大超市买过东西似的。
唐鲁立看着这货品极多的商场,听着哜哜嘈嘈的噪声,瞧着到处晃动的人头,心里想: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即使有监视器监视着,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呢?
曾小丽一进来就对琳琅满目的货物感兴趣,心情愉快地环绕货架四处转,每一样精装的、精致的东西都要仔细地看价码。
唐鲁立顾忌她会不想家境条件乱买一气,想不介意她看,却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