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我可不去。”曾小丽扭捏地说,“要是我向他们自荐碰一鼻子灰,那我可羞死了,以后再没脸见人了!”
“这有什么好怕难为情的呢?你既然愿意做演员,他们收你你就可以梦想成真,要是不收呢,那你也不会失去什么,最多给人讲两句闲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唐鲁立不以为然地说。
“不得,不得,实在太孟浪了,我没那勇气!”曾小丽直摇头又说。
唐鲁立看向她,见她确实是不敢去自荐,想到如果人家不收她的话,她也确实会显得太丢人现眼,自取其辱,到时可能老给人说闲话的,便没有再勉强了。正好这时铺外突然“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骤雨,李威等快快涌上两辆空调车去,然后那车就开向大峡谷的方向,很快看不见了。
目送着载有明星的两辆车在弯道上消失,唐鲁立久久地还想着这件偶发的事情,由不得发出感叹:“真是人好不如命好啊!”
然后他便赶快把摊放在门前的防盗网等收进铺去。
虽然天下起了雨,在铺外走路不大方便,但过了不久以后,烧焊店里便跑进了好几个青年男女来,其中两个像互相很有情的男女叫唐鲁立两口子给他们焊防盗门,并让唐鲁立把几种制防盗门的钢板一一摆放到半人高的一个长铁架面上让他们仔细地选择。
这些人还没有把钢板选好放在门边处、数月前只花两百八十块钱就连机装成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唐鲁立走过去听,见原来是他的同学叶长根打来的,说他就要调下广州去了,让唐鲁立晚上去他家欢聚一下。
唐鲁立答应了他,挂上电话之后便让想做防盗门的人说出他们的选择结果,那两个像互相很有情的男女指了一块带大花纹图案的钢板对他说:“就用这种做,这种好看!”
于是他们又谈价钱,又谈量尺寸的时间。一切定下来以后,唐鲁立便收了五百块钱定金,然后那两个男女手挽着手一起离开了。
唐鲁立随即把防盗网打斜靠在墙上,又喷起漆来。
晚上唐鲁立如约要去叶长根家,想叫曾小丽一起去,曾小丽没有兴趣,说:“不是我的同学,我去了一点儿意思也没,还是你自己去吧。”
唐鲁立见她这样说,知道她看见李威等后心情低落,对什么都没兴趣,便也不强求,只自己一个人去了。路上他很自然地再次想起台湾明星李威等,想到他们如日中天的名气又联想到自己的默默无闻,于是不能不慨叹自己的无能和缺乏机会,老是铆足劲要做大事,到头来却难以冒尖。现在他清醒地认识到,以他目前所拥有的条件和机缘,就算他坚持不懈地拼搏一辈子,也可能难以取得大成就。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能不努力地做,因为那追求已经浸入他的血肉,融进他的生命里,为它献身他会感受到人的喜悦和为祖国添砖加瓦的豪迈感。而离开了它,他则会经常感觉到无所事事的空落和虚度光阴的迷茫……
来到长根家,长根的妻子和儿子都在家。长根把唐鲁立从进门厅处领到另一间厅那儿其实是卧室,因为人少住不了那么多,才摆放了些沙发、桌椅等做成厅。
坐下后,长根给唐鲁立倒茶,唐鲁立则由衷地对他道:“祝贺你,叶长根,可以调去广州工作,以后日子将会越过越好了。”
谁知长根听了他这话儿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反而阴沉下脸儿道:“唉,莫去讲了,我的事泡汤了!”
“什么?你的事泡汤了?在电话上你不是讲得很肯定吗?怎么那么快就变卦了呢?”唐鲁立十分惊讶。
长根显得有些败兴地说:“有什么办法。我们头头讲我在这儿买了房,走了可惜。还讲我们单位缺少年轻人,我走了别人顶不上班,不给我签字……”
“原来你条件太齐备,单位不肯放你走啊?”
“我可真是倒了大霉啊,怎么别人走得,我就走不得呢?”长根哀叹。
唐鲁立沉默了。长根身在好单位也骑马找马,要往外跑,而自己即使生存危机迫在眉睫,也安排不进自己想进的本镇科技单位,看起来人跟人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啊!
长根突然告诉他:“广州、佛山那儿这下有很多人得一种传染病,有些人死了。那儿的人都跑上来买白醋、板蓝根,白醋由一块钱涨到二十块钱,板蓝根由八块钱涨到八十块钱。我都买了一些,你有没买呢?”
“我没买。”唐鲁立不以为然地说,“这件事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报纸上该登吧?但我从报纸上还没看到过,应该是谣传吧?”
“不是谣传,是真事。”长根语气肯定地回答。
……………………
门前排水沟的沟基靠房屋这一边,由于年头久远,再加上灰沙多水泥少,已经破损不堪了,皮面结块早一片片不知去了哪儿,连裸露出来的面底沙石,也一点点不翼而飞,叫人觉得不好好整一整它实在是不行了。
这日曾抒铭终于动了手,先找来一些石块拼凑着铺在破损的地方。可是既不平正,又不好看,结果他还是决定买些水泥来,和上灰沙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