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一动拳头就有好心人上前去解劝,但没有马上能劝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辆摩托车又摔倒在马路边,叫来往车辆都只能绕道而行,很快便使马路塞车了,有几辆汽车上的司机很不耐烦地把汽车喇叭按得震天价响。
终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人在旁劝架,那两个男人终于没有在马路中央旷费时间了,而是又对骂一阵后,便继续骂骂咧咧地吵着先把摩托车推到人行道上,然后僵持在那儿等待民警来处理。
在曾小丽和唐鲁立往那两个出车祸的男人那儿望的时候,曾小丽发现罗顺初在他车行那边也正向这边望,而且当她眼睛一与他目光相碰时,他便老是紧紧地盯住她,眼睛尖锐,一动也不动了。
曾小丽觉得煞气,想闪躲开目光不与他正对,可心里又怕他以为她对他畏怯想与他目光相对,把他的无礼逼回去吧,又怕她与唐鲁立木已成舟之后,也会让他以为她对他还有一点儿情意,以后来纠缠她,折磨她。因此她只能闪躲开,脸上尽力表现出一副轻视和若无其事的样儿,心里企望他先转开目光或者他人走到别处去,使她不再那么难受。但她坚持了有二十分钟,见他仍旧站在他的车行前一动不动地向这边望着,像卖呆似的,她便只好自己先回到铺头里去了。
没有过多久,那个江西女子再次来到了这儿,一见还站在门口的唐鲁立就谦恭地问他:“这位大哥,我口很渴,你还可以给我水喝吗?”
“哦,可以。”唐鲁立不大情愿地皱着眉头回答,立刻去了隔扇里,拿一个旧饭盘舀了半碗水出来送到女子面前。
那女子一接过那水便像久旱逢急雨似的禾苗一样,快快地喝起来,把不少水洒落在地上。当一盘水都给她喝完以后,她便带些难为情地对唐鲁立说:“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太口渴了,喝得很不像样子。不过我要好好谢谢你,你是一个大好人,真正的大好人,我以后会永远记着你的!”
说完,她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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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从铺头回到家吃过饭后,唐鲁立便坐到桌前去给自动电炒锅画装配图。有了初步的设计方案后,就要搞成装配图去试装,看它到底适不适用。他画画涂涂,没有一次是满意的,结果倒给弄破了几张纸。
唐鲁立还要再画,曾小丽已经洗好了澡,从厨房那边走过来了,站在大镜前拿黄色梳子把湿润、凌乱的头发一点儿一点儿地梳理整齐,然后便试探地问他:“我想去上街,你同不同我去?”
唐鲁立当然是不想去了,但她想去他又不能不陪着她去,不然她这么“掉价”地嫁给他这个没有大本事的人,他也不尽自己的能力给她一些人生的乐趣,那就太对不起她了。因此他便做出愉快的神情道:“去啊!你想去我怎么不去?”
他说着就收拾好纸笔、尺子站起来,希望她说去就去,马上就出门。
可她梳好头把秀发在背后扎好后,却又拿口红涂唇,拿胭脂搽脸,等一会儿可能还要再试衣裳、试鞋子。他不知道这是凡女人上街都要做的功课呢,还是只有漂亮的女人才这样做。但他一看见她做那么多出门功夫,就没有那耐性,又不好说她,以免伤害她的自尊心。为了让她快些弄好妆走出去,他便对她说:“老婆,我先出外边去慢慢走了,你化好妆就快点儿出来啊!”
“好,你先出去,我即刻就来。”曾小丽这样答应。
唐鲁立慢步走出了卧室,又由厅房踱出了门外去。挨着他家过去,连续几家的门内都传出了麻将声,那声音叫他觉得很无聊。他走几步就一回头,走几步又一回头,快到一间小矮屋前时,曾小丽还没有从屋里走出来。
此时在那小矮屋的墙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正用蓝粉笔在那白墙上写字,一共写了七八行,每行的字都很莫名其妙,其中有什么“求实日记与学习”、“常有理,礼貌敬师送学士”、“勤千万,写过关,公主:阿斗”,等等,叫人看着难解其意。
唐鲁立判断这人是精神病患者,不想招惹他,见他“拦”着去路,便想从他旁边绕过去。但他还没有走到那人跟前,那青年突然转过了身来,将粉笔往地上用力一甩,然后就哈哈大笑道:“呵呵,脚小中凸头,胖脸夹猪腰,天下吐牛角,我发了!”
他说得很大声,噪音直震人的耳朵。
唐鲁立看见他是连鬓胡子,蓬松的头发很多像箭头一样地向上竖着。而他看见有人走向他,竟蓦然地从地上操起一根竹棍,穷凶极恶地向唐鲁立逼过来。
唐鲁立由不得心中发毛起来,他从来没有与疯子打过交道,不了解他们想事做事是怎么样的,不敢贸然后退,怕这更刺激得对方向自己撒野,便做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儿,向那疯子正眼怒视着。
疯子对他傻笑地直摇头,在离他还有四五步远时,猝然将两米多长的长竹棍向他扑面捅来。
唐鲁立始终保持着警惕,平视着他。见竹棍捅来,他便先闪避,躲过捅来的竹棍后,又借机从地上抓起两块石头向他抛掷过去。
石头只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