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几日,老天还时不时要下雨。每当下雨的日子,人的心情都是容易变坏的,唐鲁立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影响他心情的还不只是下雨,更有曾小丽的原因:她竟然连续几日都没再来找过他了。
鲁立也可以自己主动去找曾小丽啊!
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他还没问过她的屋家住哪儿,没法找,问也难问到。因此他只有等待,带着很郁闷的心情等待。有点儿度日如年,就象坐凳上有钉尖,刺得屁股热辣辣的痛。偶尔他嘴里会下意识地喃喃唠叨着:“她该来的,该来的,怎么就不来了呢?”
在这几日时间里,赖争也没有再出现在唐鲁立的面前了。在鲁立情绪很低落的有些时候,他不能不猜疑,是不是曾小丽给赖争威胁以后,心思就变了,不再想着避赖争远去,而是跟他重新谈起了“恋爱”呢?——这是叫鲁立很担心,又觉得自己难以阻挡和改变的:因为他们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太深切,很叫对方改变不了两人关系的实质事情发生嘛。于是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就不能不想,这些都是命,就象过去的女孩子命若浮萍,讲飘走就随水飘走那样的命。
还好,就在鲁立等得十分心焦绝望的时候,只过了六日之后,天气已经变得比较好了,不再下雨了,只是路上还留着有一些雨痕。曾小丽终于再来找他了,穿着一件时新的外衣,一到他跟前便道:“阿立,我今夜在屋家举行生日庆祝,你可以去吗?”
“可以啊,你屋家是住哪儿呢?”唐鲁立一听,立刻就兴奋起来,赶忙道。
“在河对面,凰村靠河边的地方,到时你去了那儿,向人再问一问,一定就能找到我了。”她回答。
“好,我去,我一定去。”鲁立当下心情相当激动地回答。
这个晚上,唐鲁立真的依时去了凰村,向人们问了以后,就找到了曾小丽屋家。
赖争竟然也来了!
唐鲁立看见他的时候,当下就象吃了一颗死苍蝇那样很不舒服。他望向曾小丽,见她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晓得她并没有请赖争来,赖争是自己不请自来的。不过在办生日的时候,来的都是客,也没办法去赶人走,坏自己的彩头。因此曾小丽虽然不高兴的对赖争瞥着杏眼,却没有去对他讲什么逐客的话儿出来。
“哇噻,阿立你这么早就来了啊?”赖争一看见唐鲁立就向他走了过来,伸长巴掌朝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不早,我也刚刚来。”鲁立给他拍得有点儿痛,但只能忍着,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最起码你比我先来,这就早了。”赖争对他做了个鬼脸说,见曾小丽这时“缩”进了里屋去,赖争就奏近他耳朵边轻声地再说,“你这蛮子总跟我过不去,我以后有你好看!”
“有我好看就有我好看,我怕你啊!”鲁立用眼睛恼怒地这样回答他“说”。
赖争好象也害怕他怒形于色,叫自己在这儿没法收场,就没继续呆在他身边了,对他“嘿嘿”地一笑,然后就走到旁边的一张凳子前坐了下去。
曾小丽的生日庆祝会,不是象城里有钱人家那样,买个大蛋糕,再买些水果、饮料之类的东西来庆祝。而是主要利用自己屋家的蔬菜、面粉和鸡蛋这样的东西,煮好来给大家吃。所以当曾小丽从里屋再走出来以后,她就跟一个女孩子嘀咕了一下,然后让那个女孩子随她一起走进灶屋去帮忙弄吃的了。几把茅柴塞进灶底,噼噼啪啪锅碗瓢盆一齐生动活泛地响了一阵时间以后,灶屋里送出了煎饼、葱花和煎鸡蛋等的香气,飘进唐鲁立的鼻子里,叫唐鲁立不能不想:如果今夜不是有赖争这蛮子也跑了来,到时他跟曾小丽和她的亲友们在这儿吃煎饼和煎鸡蛋,那他一定会吃得很开胃,很惬意的。可是因为赖争也跑来了,那情况就……
当大盘小碗摆满了桌,香味顺着碗盘热气腾空而起,钻进赖争的鼻孔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说:“每次我一看见我女朋友小丽煮的好东西,我就痒兮兮的美死了,想不多吃都不行啊!”
说着他就第一个拿起了筷子,往一个大盘子里夹起了一块煎饼,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无所顾忌地大口大口嚼起来。
“阿争,真的好吃吗?”曾小丽凑近他去问。
“是真的好吃啊,非常好吃。”赖争回答。
“够不够味?不够味我给你加点儿盐。”曾小丽又问,说着就从自己衣裳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盐来,往他夹的那块煎饼上倒。
“够了,够了,小丽你不要再往我的煎饼上倒盐了!咸过头了!”赖争想制止她。
可曾小丽说:“我煎的饼,我晓得刚才放了多少盐,哪儿会够呢?一点儿都不够哩!”曾小丽脸上荡出不怀好意似的微笑说,还是一个劲地再往他夹的煎饼上倒盐。
“唉,小丽,你,你,怎么这样啊!一点儿也不听人讲!”赖争突然阴沉起脸儿来,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人家不想再要盐,你也偏要硬逼着人家要!”
“那是为你好。”曾小丽笑嘻嘻地说,斜睨他一眼,又环视了一下那些循规蹈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