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和蒙恬接旨!”
扶苏和蒙恬双双跪倒在圣旨之前。
“奉天承运,大秦始皇陛下诏曰。扶苏督军北疆,和蒙恬率领大军,两年来未有寸功,北方匈奴不断进犯我大秦边境。致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国家颜面更是被匈奴狼子耗尽。特赐扶苏蒙恬自刎以谢我北疆将士,告慰我北疆百姓在天之灵。”
扶苏和蒙恬两人疆在那里,久久不敢相信圣旨上的话。
“将军,公子接旨啊!”
“这圣旨我不能接。自蒙恬帅兵北击匈奴以来,大秦于统一天下之时丢失的土地蒙恬已经悉数讨回,并且为大秦攻下了黄河沿线的土地,设立了九原和云中两郡。这几年来,匈奴只敢偶尔范境,我大秦将士也都给予了迎头痛击。圣旨说我与公子在北疆未有寸功,河南地从何失而复得,云中九原两郡难道只是摆设?”
“蒙将军,连年征战,耗尽我大秦人力物力,只得到云中九原那荒无人烟的两片土地,你倒还好意思讨功!”
“蒙恬不敢讨功,不过说蒙恬未有寸功,蒙恬不敢苟同。蒙恬初到北疆,确实需要南方不断给予补给,然而北方初定,陛下从别处调集民众开垦荒地,大量屯田以后,已经很少再劳动其它地方补给了。而且云中九原两郡土地肥沃,周围河道密布,不论是气候水利都乃上佳的农耕之地,并非荒无人烟之地,现在圣上已经调集大批民众前往垦荒,根本不是你说的荒芜之地。”
“你,圣旨以下,难道将军要抗旨不成!”
这一声抗旨不成,周围的骑兵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剑,一片的兵器出鞘声响成一片,似乎随时都会出鞘杀人。
蒙恬和扶苏的身后,屠放从地上一跃而起,举着自己的两个大铜锤,身后的蒙家子弟也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剑。一时间剑拔弩张,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起来。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是刀兵相见,死伤见血的场面。
“放肆!蒙恬你竟然敢带人公开对抗****来使,我看你是存心抗旨了!别以为这是你的营地,就敢如此放肆,皇上一怒,你这营地顷刻间就被夷为平地。敢于抗旨的无论是谁,都将尸骨无存。”
“屠放,将你的兵器收起来,我扶苏接旨!”
“公子,这旨不能接,公子这两年在北疆耗费心血,难道就换来这样一道旨意。换来这样一道命运。”
“父皇之命,扶苏作为臣子,更是儿子,不敢不从。”
“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一定是皇上的意思。蒙恬愿意随同公子前往咸阳,在朝堂上问问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意思,蒙恬自当献上自己头颅,若不是,蒙恬自当诛杀假传圣旨的宵小之辈。”
“蒙恬,你大胆!”
公鸭嗓子的太监怒喊了起来,其实他心中也是有些担心,这道圣旨他是再清楚不过真假了。能来扶施传旨,自然是赵高身边的心腹,这道圣旨就是要除去胡亥登上皇位的绊脚石,其实始皇帝已经死了,只是秘不发丧,为的就是除掉扶苏和蒙恬。
“我扶苏接旨!”
扶苏没有去拿那道圣旨,而是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两年以前,这把剑是父皇亲手交到他手中的,两年之间,这柄剑不断染血,今天就让它也染上自己的血吧!
扶苏手持利剑,耳边仿佛听到幼小时母后在耳边轻轻的唱着。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
母后一遍一遍的唱着,直到怀里的儿子渐渐地熟睡,母后很喜欢这首诗经郑风的山有扶苏,他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幼年时,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这首山有扶苏。
“母后,父皇,孩儿扶苏陪你们来了!”
利剑横在脖颈之上,锋利的剑刃瞬间割裂了扶苏的脖子。蒙恬在旁边想要阻拦,可是扶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没有拦住。
扶苏的眼中,忽然有一颗泪落了下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母后和父皇。若是真有另一个世界,可以收容人死后的灵魂,那么扶苏就能见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了。
忽然就在那一瞬间,扶苏听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一道呐喊。
“不要!”
那一瞬间,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连带着手中的剑刃都偏了一下。
脖颈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让扶苏的脖颈沾染了一层血色,血喷洒在地上,混在干燥的黄土中,殷红的如同最艳丽的桃花。晕眩感袭来,扶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血沿着伤口,在地上汇聚成一个血泊。模糊的眼中,仿佛又看到母后的微笑,看到父皇在他身边微微的对他点头。
“扶苏,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做爱护百姓的好皇帝,得天下要靠铁血刀枪,要靠将士拼命沙场。治天下却需要仁政抚民,需要谋士为国家出谋规划。”
“我知道了母后!”
母后抚摸着扶苏的头发,小男孩的头发柔软透着黑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