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楚庄帝十二年的春天了……”
楚庄帝十二年春
那时候的楚庄帝还不叫楚庄帝,叫三代帝项策,人家六岁登基才过了十二年,这时候如果谁冲到他面前说,啊,我知道你,你是楚庄帝。铁定被拉去议会法办,自然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夺取议会的立法执法权,所以他自己还杀不了人。
在这个权利被制衡的黄金年代,这一代人尽情享用着前两代帝王留下的丰厚遗产,皇城临安奢靡之风渐渐盛行,丝毫没有考虑到初代帝项羽提倡的勤俭口号。
春日寒食节,本来是应该悼念逝者的悲伤节日,却活生生被这些生活在临安大街小巷的少年少女们过成了春日相亲节,街市两旁小摊上到处流连徘徊着衣着华丽的少女,上衣下裙,色彩非常。少年们也借着寒食节放假三天的喜讯,纷纷脱掉古板的中山校服,换上了一身长衫,摇着书写名人名言的折扇,在金陵桥下的游船上大声谈论治国报负和诗词歌赋,摇头晃脑面色严肃,仿佛自己就是最高法院的审理官,对同僚谈论今日法庭上犯人如何狡猾,自己如何机智,然而丝毫没有考虑到最高审理官是不用审犯人的。而在少女们不注意的时候,这些严肃的脸庞变得猥琐滑稽,挤眉弄眼讨论着哪个女孩身材好哪个女孩面容好,要是介子推看见这样的场景非要再次背着老母上山去。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属于他们最美好时光,少年们不需要顾虑找工作养家糊口的艰辛,少女们也没有为人妻为人母的烦恼,自然也没有几十年过去政变后的局促落寞,他们尽情恣意着青春。
“还真是被青春了一脸啊,师哥。”曼倩眯着眼看着这景象,微微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们是快要奔三的人了。”
“少来,你才十九,师哥是真的快要奔三了,不用这么取笑我吧。”成世人促狭道,但是眼神中没有丝毫责怪,只有宠溺,转而回头道,“船家,快些划吧,感觉前面的春日祭马上要开始了。”
“你当我是发动机啊,要快你去找瓦特去,老夫就是慢慢来,急不死你。”船夫一手扶腰一手执桨,慢慢摇动,“你们到底是年轻人啊,帮一帮老头子会死啊。”
“少来,我们帮你累得灰头土脸还怎么泡妹子。”成世人低头低声道。
老头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项羽唉,你看你造的什么孽,早知道老夫当年就帮刘邦了。”
“少来,你再乱说我要举报了,小心今晚抱孙子的时候被查水表。”
“言论自由懂不懂,你以为这是新罗啊,再说老夫要告你们诽谤了。”
“师哥师哥,桥上有人看我们唉。”曼倩低声提醒。
“咳咳……哼哼。”成世人清了清嗓子,仰头悠然念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桥上少女们闻言俯身看去,转而纷纷惊喜道,“快看快看,是西方曼倩和成世人。”
“是啊是啊,临安白衣双壁今天总算见到了。”
“成世人听过,西方曼倩是谁啊?”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人家是传说中的‘朝入金马门,暮成常侍郎’的那个曼倩啊。”
……
成世人面有得色,“师弟你看,还是老爹传授的这首泡妞诗有作用吧。”
“老师那时候教我们的时候说是有感情的朗读并背诵,师兄你不给力啊,都面无表情,这时候你应该双眼含泪,一副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的表情啊喂。”
“咳咳,理解一下,感情没到位。”
“打断一下,原来大师你说的世人皆苦里面的世人就是成世人的意思啊,我还以为大师你真的大慈大悲呢,话说大师你就是成世人吧,自夸夸到什么时候啊。”叶枫不满道。
“就是,不过大师你和你师弟有基情啊,还宠溺的眼神。”流苏附和。
“咳咳咳,乱讲什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和师弟是纯洁的兄弟情谊,兄弟情谊懂吗!你们这样随意插入这样的回忆文真的好吗,你们一手插进来弄的我都乱七八糟了。”
“哎呀大师你好猥琐啊,这样插入你就当是弹幕了,看个贴吧还会有楼中楼的。”叶枫笑道。
“你们好好听,老衲好好讲,别捣乱,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老衲讲到哪里了,对了,感情没到位。”
少顷(“大师用词好叼”“住嘴”)
船停靠在渡口,两人向老头道一声谢后就向街市走去。
老头眯着眼看两人的背影,自语道:“哎呀松子的徒弟们都长这么大了,老夫也真的是老了,这样想起来这两个小兔崽子还忘了给钱,今晚喝西北风啊,看来还要跑一趟啊,老司机伤不起啊。”
两人自然不知道老头的念叨(“大师你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文学工作者的合理想象不可以啊,这又不是报告文学”),兴致勃勃地去向春祭的场馆,路途中行人纷纷侧目,啧啧赞叹。
曼倩眯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