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气带着丝丝凉爽,坐在马车中可以感受到暖而不烈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是舒服。
对于乡下,半夏并不陌生,她和娘子在淮水县的乡下住了那么久,只是她不懂,娘子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乡间土地不平,马车很是颠簸,而且越往里走,道路越狭小,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行驶了。
杜妍主仆就此下了马车,给了车夫赏钱,让他在这等着就是。
车夫乐的清闲。
对于来这乡下的活,他本是满腹牢骚,可这娘子一路不说话,给的赏钱也丰厚,自己在这偷闲半日也好。
只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的想来乡下了,家中的娘子不都喜欢那些金楼,绣楼什么的。
啊,许是上次在如意楼受到了打击?
上次这娘子出门,每个店都买了些东西,唯有从如意楼出来两手空空,他早就提醒过她,那如意楼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她就是不信,受到怠慢了所以来乡下散心。
自以为找到缘由的车夫点点头,一定是这样。回去以后就和罗管家这么汇报好了。
他拿了一顶草帽,盖在自己脸上,这样的天气,真是最适合睡觉了。
半夏和冬青扶着杜妍在乡下随意走着,好像三人真是来这散心的。
“半夏,我之前听你说过,这乡下也有卖东西的小铺?”杜妍问道,“这里也是有的吧?”
“对啊,有的,不过这乡下没有小铺,就是一些行走的脚贩。”半夏回忆着,淮水县的乡下就有,这里想必也有。
乡下行走的脚贩没有特定待着的地方,都是挨家挨户叫卖,偶尔累了歇歇脚。
杜妍看不见那些在乡间劳作的人穿的具体布料和样式,她让半夏说与她听。
“娘子。这些人现在都穿的还和夏装一样呢。”半夏絮絮叨叨道,“都是粗布短衫。啊,还有男子把裤脚挽高。”
三人正走着,前面发出了嘈杂的声音。一群乡下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半夏好热闹,她伸长了脖子往那边张望,可娘子没说话,她又不能过去。她用眼神询问冬青,奈何冬青就和个木头一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反应。
好在杜妍也听到了响声,她也颇感好奇,三人这才走了过去。
由于围观的人很多,没有人在意突然多出来三个人。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妇人,面前摆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些衣衫。约莫三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衣衫破旧打了许多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给人的感觉倒也舒服。
“我儿还在!你这个chang/妇就开始守不住了!我不活了!”
半夏透过人群的缝隙,这才看到在妇人面前还坐着个老妇,正坐在地上,一只手捶打着地面,另一只手牢牢拽住妇人的裙角,哭嚎着,衣服早就沾满了灰尘。
冬青皱了皱眉,贴近杜妍的耳朵小声道:“娘子。老妇穿的是锦缎。”
只不过是下品的锦缎,加上染了尘土,本就暗色的衣服看着倒有些像一般的粗布了。
妇人蹲下身,欲将老妇扶起。
“娘。我没有,我只是去卖些东西,好补贴家用。”
“天杀的啊,”老妇一把甩开妇人的手,“哪个正经妇人会抛头露面做个脚贩!”
半夏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她也曾在街市上卖过绢帕。她想为这妇人出头却被冬青拉了一把,她看向冬青,冬青向杜妍那示意了一下。
杜妍正一脸认真的听着,半夏不说话了,只是跟着一起看着那妇人。
妇人眼眶隐隐有泪水,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道:“娘,大牛欠了如意楼的钱,小怜又还病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妇截断:“你生了那个赔钱货还好意思说!如意楼的掌柜的侄子都说了,只要你给他做妾,大牛欠的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你为什么不去!”
围观的乡民一听都哗然,这老妇刚刚还在嫌弃儿媳妇抛头露面,儿子还活着呢,就要逼她去给别人做妾!
有人道:“你这老婆子,怎么这样不讲理,如娘给你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了,你竟然如此待她!”
老妇看向那人,骂道:“好啊,你就是这小chang/妇的相好吧!难怪她不肯委身于如意楼掌柜的侄子,定是你勾了她!”
那人正要反驳,却被旁人拉了一把,低声道:“你不要闹,别忘了,如娘是如意楼掌柜的侄子看中的人。”
如意楼不过一个绣楼,怎么感觉比官差还要嚣张几分,半夏不解的看向冬青。
冬青哪里知道,她也茫然的摇摇头。
“如意楼,一向如此。”杜妍的声音很平静,不过这平静中带着难以克制的怒意。
半夏眨眨眼,娘子好像对如意楼的事情很是清楚呢?
“如娘,可惜了啊。”众人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如娘是我家老早就买了的童养媳,我们的家事要你们多嘴。”老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