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东西还给那个人吧。”
“好。”夏北风答应了一句,顺手将那珠花放进了衣兜里,才抬头看着站在上面的女子。
“不知这位姑娘,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吗?”
那女子依旧望着天,听见这话身体却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的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随意的答道:“没有了,先生你请吧。”
那女子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点颤抖,眼圈越发的红了,却依旧坚持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夏北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着脖子,转身向山下走去。
他只走了几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那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先生请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夏北风回过头去,微笑着点点头,等着那戏台上的女子说话。
那女子低头犹豫了了许久,才小声问道:“夏先生能告诉我,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他过得一直挺好的。”夏北风说道:“混过了战争,也混过了动乱,没缺胳膊少腿。跟他夫人感情一直不错,后来子孙满堂,前段时间寿终正寝了。走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没什么痛苦。”
那女子站在戏台上,目不转睛的看这夏北风,认真的听着他的话,生怕自己错过了哪一个字。
夏北风只用了寥寥几句话,就平静的说完了一个人的一生,见那女子没什么反应,又接着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那女子摇摇头,微笑了一下,似乎非常的满意这个回答。
两行清泪终于还是顺着她的眼睛落下,顺着她的下巴滑下,滴在了她身上穿着的宽大戏服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呀……唉!”夏北风抬头看着戏台上正无声哭泣的女子,心里有点不忍“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太惦记在心里了,以后……总有机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那女子点了点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出了声音。
夏北风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应该上去安慰她一下,还是快点离开这,让她自己一个鬼在这哭一会。
东方的山顶露出了一丝丝金光,周围的云彩也染上了漂亮的红色。太阳就要出来了。
还是走吧,这种事情别人安慰估计也没啥用,只能让它自己想开了。
反正她想不想得开也没时间了。
“我先走了,行吗?”夏北风对那正捂着脸哭泣的女子点点头,尽管她根本看不到。
“你小心些,别等到太阳出来了还在这呆着就好。”
那女子依旧没抬头,只是把脸埋在手心,带着鼻音轻轻的“嗯”了一下。
夏北风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头对着桌子上的鸟儿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的走了。
那鸟儿听到夏北风的口哨声,抬起头看了戏台上正在哭的女子一眼。它歪了一下头,又扑棱着翅膀绕着那女子飞了一圈,才向夏北风走去的方向飞去。
那鸟儿努力地扇着翅膀,很快的就赶上了夏北风的脚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北风走出不远,便听到身后的戏台方向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塌了。
他没回头,依旧大步向自己的前方继续走去。
那鸟儿蹲在他的肩膀上,回头去看他们身后的戏台。
那戏台已经彻底的塌掉了,扬起了大片的灰尘,灰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那戏台现在的样子。
刚刚站在那里哭的戏子已经不知哪里去了。
原本大红色的绸缎帷幕和花花绿绿的柱子都已经布满了灰尘,显得十分陈旧腐朽,眨眼间便挂上了无数的蜘蛛网。刚刚还摆放整齐的桌子椅子也变成了一堆烂木头,和那戏台的残骸堆在一起,分辨不出哪是哪。甚至还有老鼠蜘蛛从那堆废墟中爬来爬去。
酝酿了许久的朝阳终于从山尖上露头了,清凉的晨风吹过,昭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天亮之后,山中的路也逐渐明朗了起来。夏北风一路吹着口哨走下了山,中途甚至没怎么停顿看方向,十几分钟之后就看到了他前天上午停车的地方。
一辆深色的越野车安静的停在一棵树下,等着它的主人回到它的身边。
夏北风一路溜达着走到了自己的车边,按了一下裤兜里的钥匙。
越野车立刻响了一声。
他悠闲的绕到另一边,正准备上车,却看到了车边的一个东西。
说是个东西其实也不对。那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靠在夏北风车前轮上睡的正香。
夏北风:“……”
这算什么事啊!
他歪头看了一下一直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鸟儿,眼里闪着疑问的光芒。
那鸟儿迅速的将头转到一边,扇着翅膀几下就飞的没影了。
夏北风瞪着眼睛望着那鸟儿飞走的方向,表情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