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丝讥讽道:“这位江公子,醒醒,你若再不赋诗,可就要输了。”
江云终于睁开了眼,正当众人以为他总算要赋诗一首了,当然所作的诗定然是粗鄙不堪,徒增笑尔的,但听一听,当个乐子还是无妨的。
哪知江云并没有赋什么诗,只是痛快的道:“不用麻烦了,我认输就是。”
这话一出,实在出乎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实在没想到,对方就这么痛快的认输了,这简直是岂有此理啊,即使你作的诗再不堪,再狗屁不通,也要念一念吧,总比这么痛快的认输要好吧。
好吧,重要的是,原本期待的一场好戏,就这么结束了,让人难免有不尽兴,虎头蛇尾之感。
崔清妍也是十分意外的,对方这是闹的哪一出,对方就这么轻易认输了?这可跟对方一向的行事风格大不一样啊。
莫非当真被自己料中了,对方江郎才尽了,又或者是抄袭的用尽了,露出不学无术的原形来了?
另一边的蓝衫秀才,则是已经笑了,真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对手啊,跟对方比试,都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枉自己先前还白担心了一番,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
先前他还真的有点担心,因为对方臭名昭著的名头里面,就有一项,那就是抄袭,更无语的是,此人亲口承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抄袭就抄袭吧,往往还能有惊人之语,虽然明知道是抄袭,但奈何就是抓不住对方抄袭的证据。
所以他原先就担心这一点,现在见到对方痛快的认输,总算松了口气的,心中又暗笑起来,抄袭终究是不顶用的,再抄袭,总有抄袭不到的时候,哪有自己真才实学来的好啊。
“你为何要认输,有什么大作,就尽管念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崔清妍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对方,带着几丝讥讽道。
江云扫了对方一眼,仿佛看透了对方的心思,淡淡的道:“我看不用了,因为我不论念的什么诗,等下到了清妍小姐口中,都是输的,既然如此,还是不必献丑的好。”
崔清妍听得一怔,对方这话诛心啊,直言她这个裁判不公,当然事实上她也确是存了打压对方的心思,不过被对方这么直接揭出来,还是有几分恼羞的。
她冷笑一声,道:“这位江公子的这番话,实在荒唐可笑,我看是你自己的诗作不堪入目,见不得人,所以反倒怪怨起别人来了,你的诗作若真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为什么就会一定判你输,我若这么做了,大家也会不服的。”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附和,大骂某人的无耻,明明自己的诗作狗屁不通,见不得人,反而埋怨起裁判不公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云淡淡道:“这么说,清妍小姐定是会秉公裁判了?”
“当然。”崔清妍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当然心里怎么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她此刻心中,还是存着猫戏老鼠的心思,心道,等下你说出来,我就判你输,你能如何,只能接受这个屈辱的结果。
江云见了,便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念了。”
看到他装腔作势之状,当真要念诗了,场中之人都觉得好笑,倒也兴致勃勃,侧耳倾听,看对方能念出一首如何贻笑大方的歪诗。
江云轻咳几声,漫走几步,抬头望着面前的大山,朗声吟诵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鹿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念罢之后,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原本意料中的各种讥讽嘲笑都一概没有,赞叹喝彩的也一概没有,有的只是一片的惊愕呆滞。
不识鹿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此刻崔清妍咀嚼着这首诗,面色更是一片古怪,只是被蒙面黑纱挡住,看不到罢了,只有露出外面的那双眼眸,透露出了她此刻心底里的无奈,这个人,真的又念出了让自己不得不服,不得不十分满意的上品佳作,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看来自己可以不齿对方的为人,不齿对方的品行道德,但万万不能低估不齿对方的才学,这就是此刻崔清妍总结出来的深刻教训。
看到全场一片的呆滞沉寂,江云也是不由无语,这不怪我吧,我说了不要说的,你们非要我说,这下被打脸了吧。
“清妍小姐,该你这位裁判评判了。”江云的声音,打破了场中的沉寂,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和正常,但听在人耳中,还是颇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打脸意味。
崔清妍回过神来,听到对方的话,此刻也颇有些恨得牙痒痒的,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判对方输,但她能这么做吗,她根本做不到,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这首“横看成岭侧成峰”,比蓝衫秀才的那首“只有天在上”高明了不知几个境界了,自己若判对方输,侮辱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江公子的诗作更胜一筹。”虽然心中万分不情愿,最后她还是轻轻说出了这么一个结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于这么一个结果,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一点异议的声音都没有,若是但凡对方的诗作差一些,他们都可以鸡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