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鸾歌的门便被笃笃敲响,并着一道急切的声音:“快起来!壶嘴山出事了!”
鸾歌在床上翻了个身子,伸手捂着耳朵,然而这样无声的抗拒好似并不起作用。
于是但听她背过身去,带着几分鼻音的声音就从床幔中传来:“把外面那家伙给我赶远点。”
能在自家姑娘屋子外面这般鬼哭狼嚎的,不是安国侯世子赵亦那小子还能是谁?
然宜碧又哪里真的敢将安国侯世子赶走,只能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屋内将门开个缝儿挤出来,压低了声音嘘了一下,对赵亦道:
“小侯爷且慢点,我家姑娘正歇着,如今还未起身呢。”
赵亦闻言满脸的不相信,昨儿个还跟自己一同用早饭呢!
所以只听他噫了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她还不起来!你快进去催催呀!”
宜碧听赵亦这般说,刷的一下子红了脸。
这人说话怎么嫩的没羞没臊。
然而赵亦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昨晚说过话之后,鸾歌很早就去睡下了,可是今天一早起来,他便收到消息,昨夜壶嘴山果真出了事!
此刻他正急着给鸾歌说呢,谁曾想她可倒好,睡得安安稳稳如老僧坐定,丝毫不受影响。是以他着急起来,这话出口便糙了一些,甚至还有几分想要冲进去的架势。
瞧着他的样子,宜碧吓得顾不得礼数,道声“婢子冒犯了”便连推带拉将赵亦弄到一边。
待离自家姑娘的屋门口远了些,这才站定赔起了不是,顺带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
“小侯爷恕罪,姑娘因为昨儿个梦魇了,晚间一直没有睡好,临到晨时才慢慢睡去,方才听到您的声音但却实是乏得不行无法起身。您就先让她好生歇息一番吧!我家姑娘若是睡不好觉,白日里整个儿都没有什么精神,您纵使有事,且等我家姑娘醒来可好?”
赵亦原本还想再说,可是听了宜碧这番话,不由将话又吞了回去,出口只变成带着几分妥协的嘟囔。
“行吧,既然这样,就让她先歇着吧,等你家姑娘醒了,你及时跟元宝说一声就成。”
说完,转身委屈巴巴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事确实也不是那么着急的,可是他就是很想找个人赶紧说道说道嘛!
相比于心里有话想找人说却说不出来,只能生生憋着的赵亦,鸾歌这个懒觉,算是睡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当然,若是除去中间被赵亦吵了那么一时半会儿,这应当是来西山之后最愉悦的体验了。
待鸾歌起身洗漱,宜碧便将方才的事情都说与她听,鸾歌不由笑道:“也难怪他那么急了。”
说着便让宜碧去请赵亦。
此时的赵亦一直在自己屋内等着鸾歌醒来,是以宜碧出门没多久,赵亦便从外面赶进来。
“你猜壶嘴山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一进门,赵亦便迫不及待走上前来,带着几分孩童似的邀功道。
“发生了什么?”头发松松的挽起来,鸾歌在桌前坐定,顺着他的意思道,“且说来听听。”
赵亦正准备开口,却听宜碧道:“姑娘刚醒,只怕肚子还饿着,婢子先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您先垫着,免得肚子空。”
鸾歌点了点,任由宜碧主动出门避开。
“你这丫头倒是个知进退的。”赵亦看了二宜碧一眼道。
鸾歌笑笑没有说话,知进退是没错,但这可是三殿下的人,不是自己的人。
“说说看,昨儿个壶嘴山上是何等精彩。”
一提起这个,赵亦的劲儿霎时间上来。
“昨儿个华硕他们遇袭了!”
这话一出口,怎么听怎么怪。
因为赵亦的语气里,不是担忧,而是带着几分惊喜的感慨一般。
但鸾歌却明白他这般是为何,所以只是问道:“谁动的手?”
“华硕一口咬定说是西山流寇,被抓的那人也承认了,但是周扬却不相信,说要再审。”
“哦?按你这么说来这也算是人赃并获,就连凶手本人也都承认了,周扬有什么理由怀疑,还要再审?”
鸾歌挑了挑眉,周扬并不像是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纵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对上皇子,他只能做一个讲道理的地头蛇。
“你知道那凶手是怎么被抓住的吗?”
“怎么抓的?”鸾歌十分乖顺。
“还记得当时西山军大比那天吗?当时你下场和一个兵丁比箭,赢了他的那个顾旸。”
赵亦没有说被抓之人,却提起了一个对鸾歌而言相对有那么一点记忆的人。
听到赵亦这么说,鸾歌似是反应了一下,紧接着便恍然道:“哦?他呀……他怎么了?”
若说是那个人,鸾歌还是有些印象的。
先时随着赵亦来西山,正巧赶上西山军大比,旁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