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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者,本就有与凡俗不同之处,而所行之事,自然也不能以常人规矩限定。
但这一点,他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踏着夜色而归的鸾歌自然不知道袁府竹林中的这场对话,自然也不知道,袁家老爷子今日这番话传出之后,又会对她日后的生活产生怎样影响。
因为当下,有更重要的东西摆在了她的面前。
眼前的仆从显然经历了长途奔波,从那带着尘土的衣冠之上便可看出端倪。
“所以,师兄不会再来了么?”鸾歌伸手探上面前桌上小小的包裹。
“是。”那侍从弯了弯身,答道,“如今泽州水患,堤坝的建造工程出了问题,陛下大怒之下要求彻查,所以三公子和太子爷一道去了泽州,舒先生自然陪同三公子一道。”
“泽州水患?”鸾歌蹙了蹙眉头,低声忖道:“如今这才七月初,泽州的雨季不都是在中秋之后吗?还有一个多月,按照往常的来看,现在应该是在枯水期啊,怎么会出现水患?”
“具体的小人也不太清楚,只听有人说好似有官员贪墨,导致一条分支的水流将堤岸冲垮,原本有应急的备用措施,谁曾想也是不靠谱的,最后冲毁了下游的一整个村子,这才惊动了陛下”
“这样啊”鸾歌咬了咬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
只是这水利之事并非一日之功,尤其是如今闹出这样大的人命官司,还涉及到工部的贪墨问题,想来舒阳是有好一番麻烦事要头疼了
“那,师兄有没有说其他的话?”从最开始不放心到要跟着自己来西山,到如今可以坦然跟着三皇子一道去了泽州,按照鸾歌对舒阳的了解,他肯定在离开之前会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舒先生说,姑娘尽管放心,只要不轻易强出头,凡事都谨记一个忍字,他便不担心了。”那仆人顿了顿,却见鸾歌不知为何蹙了眉。
紧跟着,那人又道:“但是舒先生又说了,想着按照姑娘的性情,肯定也记不住他的提醒,所以他为您准备了三道锦囊,说是关键时刻可以解开来,能够帮助姑娘遇难呈祥,化解难题。”
鸾歌眉头舒展,后面这才像是舒阳那厮会说的话,若真是只前面那番谆谆教导,铁定不是舒阳的风格。
吩咐仆从下去歇息之后,鸾歌慢慢打开了那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里面除却那仆从所说的三只颜色不同的锦囊之外,还有几张大面额的银票。
她将银票放在一旁,便看到放在最底下的一叠云笺纸。
这是怕她有急事寻他,所以将这专门用来纸鹤传信的云笺纸送来吗?
鸾歌再次拿起那三只小小的锦囊,想了想,终究没有将它们拆开。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之声。
“谁?”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
因为如今睡眠极为清浅,所以鸾歌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跟前,连带着宜碧这样一个贴身丫头的守夜都免去了,主仆二人各有自己的屋子。
只是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呢?
“是我,你睡了吗?”门外传来赵亦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
“还没有,你先稍等一下。”鸾歌将桌上的东西重新放好,然后收拢起来安置好,这才前去开门。
赵亦这个时候来访,肯定是因为今日在袁府中发生的事情。
鸾歌这样猜着,打开门之后站在门口,却没有让步使他入内的举动。
赵亦看出这明显的防备之意,虽然也明白自己这么晚来找一个姑娘家,二人共处一室不太合适,但还是带着几分欲言又止道:“我有要事与你说,先让我进去吧。”
鸾歌略一思忖,让开步子来,然后示意旁边的元宝也跟进来。
这样一来,就算别人有心说什么,也不至于天马行空地乱编排了。
元宝是赵亦的心腹,因此鸾歌这一举动他倒也没在意,坐下来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今天晚上,有人去刺杀张旭了。”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倒也像是咱们二殿下的风格。”鸾歌眯了眯眼,没想到华硕这般等不及。
不过也是,与其等到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变故来,不入先下手为强,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靠谱的。
然而这一次,只怕他算计出了错。
照眼前的情况看来,那个倒霉催的糊涂富春县令怕是已经落在了赵亦的手中了。
“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鸾歌拿起桌上的白水润着嗓子,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袁府的君山银叶实在煮的太好,一不小心就养刁了嘴巴。
“还能怎么办?如今张旭那老小子明白过来是华硕玩弄戏耍于他,所以想着拼了老命也要掰扯回一局,端的是鱼死网破的魄力,我倒是想推上一把,好看看他的笑话。”
赵亦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杯子,见鸾歌始终没有待客的自觉,只得自己动手给自己倒水喝。
“看笑话是好,可是明明能打出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