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衍很早便起身来敲鸾歌的门。
鸾歌睡的正香,听见门外的声音立时本能的捂住了耳朵,痛呼道:“别敲了!要死人了!”
小衍却是置若罔闻,一个劲儿的拍打着门,一副你不出来我就不停的架势。
没多久,鸾歌终是忍不住,一把拉开了门,黑着一张脸盯着门口一个趔趄的小屁孩,还没开口,却见他满脸堆着笑容从她旁边挤了进来。
小衍见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也不见怪,自顾地将手中采来的花给她换上,又帮她把窗户打开,边忙活边道:“阿姐啊,你可别生气,先生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瞧这花多新鲜,窗外的空气多清新,那鸟儿叫的多欢畅,还有......”
“出去!”一声河东狮吼从永鸾殿传出,惊飞了满院的鸟儿。
半个时辰后,小衍拖着左手鸡腿右手苹果的鸾歌出了永鸾殿,然后--
“阿姐,那个,我们该怎么走啊?”
......
眼巴巴的看着鸾歌慢慢将手中的吃食一点点啃完,扔掉最后一块鸡骨头,才见她潇洒的拍拍手,然后在小衍的衣服上抹了抹。也不顾他幽怨的目光,然后勾勾手指,愉快地开口道:“跟我走就行了。”
前一日知会过舒阳今日要出宫的事,鸾歌怕旁人问起,只道是去了永安宫贵妃那里。
昨晚已经派人去递了三公主身子无碍的话,防止贵妃担心,也正好招呼声通了气儿,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舒阳原本不愿她出宫,但一想这么些年来她倒是也没有好好的玩闹过,而且这次若是离开楚国,往后可能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便允了她。只是嘱咐她注意别出什么差错,注意安全,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也就会跟着过来了。
鸾歌领着小衍七拐八拐,到了西三所后面的小树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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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三所和永鸾殿只隔了一条宽大的湖,过去便是宫女们居住的地方。那后面的林子原本是一处空地,慈仁皇太后还在的时候,想着不能浪费,便让人改了练习场,供那些小太监们习一些拳法什么的,也好更卖力的为主子效力。
谁知太后一番好心,最后却让那些奴才因着训练比划,公报私仇,做出一些打架斗殴的事儿来,再加上因为只和西三所隔了一堵墙,扰了值夜宫女白日休息不说,更是没得多了些为人所不齿的烂枣子事儿,弄的整个宫里歪风邪气。
最后太后一怒之下,办了几个人,也让人将那块地平了,随便种上些木兰啊,秋香之类的东西,时日久了,慈仁太后出家之后便少了打理,最后自个儿倒是长成一片密实的林子。
拨开一丛一丛的树枝,转眼便到了高墙底下,宫墙不比民间住宅,尤其是最外围一道,更是高出寻常许多。
小衍瞧着眼前高高的围墙,咽了口唾沫,然后自觉地低下头左右找开了。
鸾歌疑惑的看着他:“你在找什么东西?”
“狗洞啊!不然这么高的墙我们怎么出去?”话本子上不都这么写的么?而且不钻狗洞,她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让他瞧瞧这高墙然后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小衍心里一个咯噔,正准备质问她说话不算话,却听鸾歌道一声“闭上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便被提了起来,吓得他赶紧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抓住鸾歌的衣服,直到鸾歌说了好几声“好了没事了,可以睁开了”,还死命的扒拉着她。
鸾歌瞧着他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吓唬道:“你要是不放手,咱就回去吧?”
小衍闻此,登时站直了身子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笑开了眼:“哇!原来宫外就是这样的啊!”说着,回头瞥一眼身后不远处高高的宫墙,兴奋地拉着鸾歌道:“阿姐,我们真的是从那上边飞过来的吗?”
鸾歌冲他一笑,不回答,只兀自转身向前走去。云衍连忙跟上,便跑边道:“阿姐,我们真的是飞出来的吗?阿姐你真的好厉害啊!你这是什么功夫啊?教教我可以吗?我也想像江湖大侠那样飞来飞去劫富济贫呢!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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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的节会分很多:正月里的天**庙会、火神台庙会;三月里的桃楼会、马桥会;四月里的迎春节、花娘节还有释迦佛诞日;六月里的宝光寺佛诞;八月里的高王庙开坛**......
而这里面最热闹的,一个是四月里的花娘节,百花竞开,漫眼望去,整个都城都是花海,更有一年一度的花魁评选赛,整整三天,热闹非凡。
另一个,就是这六月初的宝光寺佛诞。
楚国与别国不同,臣民大多信仰并非外传的释迦牟尼,而是本土圣嘉祖佛。四月初八为释迦佛诞,八月里的开坛**也是为了宣扬外传佛教。只有六月里的宝光寺佛诞,是圣嘉祖佛诞节,也是一年里最盛大的一场庙会。
庙会主要有七个内容,持续三天:
一为浴佛,僧尼皆香花灯烛,在露天净地设一浴亭,亭内供圣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