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去了?”老人满脸寒霜。
“谁?你说赵云啊,那位早就想把赵家麒麟儿弄到雒阳去,只是前些年那孩子要到颍川书院求学,一直拖延到现在。”
“有些事情你不懂的,不是那位不想。他是谁?一国之君,只要他愿意,不管是赵家还是荀家都没办法,赵子龙本人也只有乖乖去鸿都门学。”
“我的天,难道那位想把这小子给下一任,你是说史侯?”
“何家人此次可没来,王家再怎么落魄,记住,已故的王苞可是五官中郎将。更为重要的一点,她是赵国邯郸人!”
“赵国人又如何?啊,明白了,你是说他们是同乡!”
“再说此子尽管年龄幼可把南阳那些老勋贵得罪个干净。先是斩杀了张温的侄子,后来又借机擒杀滕述。”
“不知不觉,他竟然和南阳家族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恨。不过那边不是铁板一块,只要赵家继续领兵,边郡的南阳人会和赵家结盟的。”
“要看天下大势,何家本身出身低。那位不喜欢那些出身高的人,有意在扶持何家。一个屠户成了河南尹,今后还会更进一步。”
“这样就很难了,真定侯看着名字挺吓人,貌似赵孟也要韬光养晦,他可不会去学凉州三明那样出挑,估计急流勇退。”
“唉,袁家只会帮自己的两个女婿。很明显,他和袁家由于家族继承权的关系,是天然的敌人,到时候得孤军奋战。”
“那又如何?别忘了,赵家还有赵温,更有赵忠。”
“我总算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这赵家麒麟儿今后只能去辅佐此次跟那位过来的,关键是她肚子里是男是女?”
“是男的还好说,可史侯不仅有史道人为首的道家撑腰,更有何家发力,赵云再能干,难难难!”
“是女的万事皆休哇,这个赵云生不逢时,可惜了。”
“诸位,储君之争还是别参与,就是谈论也没啥必要,到时候把自己家族牵扯进去,改朝换代之后,我们今天在一起的能有几人?”
河间国的房地产,最开始销售的大主顾,就是朝廷的重臣们。
自从灵帝说过,今后会到这里祭祖,大家都纷纷解囊,谁都不差这几个钱。
人人都好面子,总不成到了河间国去住驿站或者客栈吧,那样也太丢份儿了。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官员们的消费是平头百姓的指向标。
在普通人看来,达官贵人既然能做官,就是与风水有关,他们住的地方,周围的风水必定是上佳的,跟着他们购买指定没错。
官员们一般都跟随皇帝的车辇一起到河间国,休息一两天到处看看,到了祭祀的日子再在皇帝屁股后面磕磕头作作揖。
平时,几个相好的人就会邀约到一起。
官员也是人,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大都与官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每人都有下人小厮,随时在注意皇帝的动向,究竟接见了哪些人,会对自己产生啥影响。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一不小心就会惹上不该惹的敌人,反正大家一般时候都信奉中庸之道,以和为贵,能不结仇尽量不结仇。
此刻的赵家父子显然不清楚在宫外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关注自己。
“皇上,微臣有不情之请!”赵孟听到儿子的阿谀奉承之语有些腻歪,忍不住插话。
“噢?”刘宏有些歉然,马上微微笑着:“赵爱卿说吧,就当是私人聚会。朕本身就是冀州人,爱妃也是冀州人。”
汉代就是一个以孝治国的人,话说有些破落户曾请人在皇帝面前建言,说自己等人为了桓帝守陵,应该得到一些东西。
灵帝也不辨真伪,把每一个名单上的人都封了官,破例没收一分钱,他可害怕史家的那支笔,说自己连上任皇帝守陵人都不放过。
现在赵家父子在自己面前,他刚才光顾着与其子说话,显然是不对的。
“皇上,臣年老体衰,恳请辞去护鲜卑校尉的职务,在家颐养天年。”赵孟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幽州鲜卑不足为虑,臣也算是完成了皇上交给微臣的任务。”
寂静!整个宫殿里落针可闻。
那些守卫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被皇帝处罚,这可是近段时间以来最劲爆的新闻。
不管是外面的哪个家族,尽管猜想到赵孟应该会急流勇退,估计还会撑一段时间。
可谁知他仆一到河间,其他事情都没说,甚至都没提自己家为了北征付出了什么,直接就要辞官。
灵帝高兴得心花怒放,一个护鲜卑校尉,名义上是两千石官员,可战时能征调所有与鲜卑接壤的州郡,哪一个不会趋之若鹜?
当然,曾经的护鲜卑校尉,简直就是一个谁都不想接替的位置,和鲜卑人打战,你在开玩笑吧。
但你既然当上了那个位置,又不得不直面鲜卑。
现在好了,真定侯一战定幽州,鲜卑人自是不敢折腾,连高句丽人、三韩都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