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惠都是在抱着回忆活着。
一家人难得团聚,有欢笑,也有泪水。早在前两年端惠郡主就做了在家的居士,每日吃斋念佛,再没有谁来劝她再嫁。她隔三差五的去云台寺住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清静。
端惠在沐瑄写来的信中已经知道了沐瑄封了王爵,沅姐儿被皇后收为养女的事。她含泪着说:“母妃在天之灵必定也是高兴的。我们这一房终究还是没有让人看扁。只是沅姐儿”
端惠说着,搂了沅姐儿的肩膀,有些心疼道:“罢了,天底下有几人能有她这样的福气。没想到我们这一支还能再出个公主。”
私底下端惠和荣筝道:“趁着还年轻,你再生个女儿,依旧我帮你养。”
荣筝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这个嘛姐姐,皇后还让我问您好来着,还说请您上京去住一段时日。宁悫公主很想您。”荣筝直接转移了话题。
端惠问道:“幼仪姑姑她还好吗?”
荣筝道:“时常进宫陪太皇太后,隔三差五的能见她一次,倒挺不错的。”荣筝又拉着端惠央求道:“姐姐,我们一道上京吧,过了年,开春暖和的时候再回汴梁,好不好?”
端惠始终有些不愿意,道:“可是京城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烧了地龙,又有火炕。您又不大出门,倒无所谓。王府已经拨了地,很快就要修建了。等到修建完毕,您还能搬进去住段日子。君华就您这么一个姐姐。您留在汴梁他也不放心。两地虽然隔得不是太远,但是您渐渐的有了春秋,身子本来也不大好。在一起也多有个照应。这里也让人收拾看守着,您什么时候想回汴梁住了,也行。”
怎么说着小住,却变成长住了。
这次端惠没有立即回绝荣筝,而是郑重的说:“我好好的考虑考虑吧。”
荣筝看到了希望,点头笑道:“好,我等姐姐的好消息。”
她这次跟着沐瑄回汴梁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把汴梁的两处铺子给处理了,同时来接紫英和紫苏两家人也一道上京去,帮着她打点京中的产业。
紫英和紫苏相约着来给荣筝请安。
“奶奶,我们早就想跟着奶奶去京城了。这次定了不变了吧?”
荣筝含笑着说:“不会变了。你们在京城的住处我也给找好了。将来还要靠你们帮忙。”
紫苏和紫英俱是欢喜,对未来充满了向往。荣筝快两年没有回汴梁了,便和紫苏、紫英说些汴梁的琐事。
紫英的小叔子还在荣府里当差,对于荣家那边的事她知晓得比紫苏多,所以和荣筝说起了荣家的事来。
“前两天还听我那小叔子说起太太和五小姐的话来,说五小姐回娘家住了半个来月了,太太生厌了,就赶她。五小姐不知怎的就和太太吵翻了,闹得不可开交。这不太太一着急上火,又添了病。府里人仰马翻的,乱糟糟的一片。”
荣筝知道,开宝二十年的时候,父亲给荣笙说了一门亲事。荣笙嫁的不是前世那位父亲的同僚儿子,而是说了一户汴梁的普通人家。那家姓胡,只一个独子。马氏嫌弃那家穷,对女婿百般不满意。胡家儿子是独子,胡母娇惯得很。荣笙又是那样的脾气,一个月过不了几天的好日子,夫妻两人常吵架,每次一吵架荣笙就回青云巷来。住些日子,胡母又让儿子来接。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她从未见过荣笙的夫君,今生都不想和这个妹妹有什么关联。听完紫英的话,她微微的拧了眉头,什么也没有说。
紫英见荣筝不大高兴的样子,索性也不说了。
肖王氏走了来,和荣筝道:“王妃,郡主说要请崔七奶奶过来坐坐,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荣筝想了想,便道:“听郡主的安排吧。”
肖王氏笑道:“那好,老奴这就去回郡主的话。”
紫苏和紫英这才知道荣筝做了王妃的事,双双欢喜着给荣筝磕头道贺。
荣筝笑道:“我对这个新身份也还不适应。你们也别太拘束了,和以前一样就行。”
到了晚间,肖王氏和荣筝提起了一事。
“王妃您还记得南阳的那位廖大太太吗?”
荣筝道:“记得,当然记得,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吗?”
肖王氏道:“听说他们家的亲家出了什么事,那位廖大太太生怕廖家受牵连,正鼓动着廖家哥儿要休妻。你说这也太凉薄了,是不?那位姜氏还替廖家养了一儿,一女,说休就休。留下一对孩子难道不可怜?这姜氏并没有犯什么错,实在让人寒心。”
荣筝听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两日,十五娘带了祥哥儿来栖霞山庄看望许久未见的荣筝。
十五娘比前两年看上去更加沉稳了,和荣筝道:“我快要熬出头了。祥哥儿他已经有了功名,今年院试中了个第四名。”
荣筝连忙向十五娘道喜,又道:“你这些年真不容易。祥哥儿年纪不小了,快要说亲了吧?”
十五娘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