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趟,总得尽兴才行。你担心什么,不是有四个奶娘陪着她嘛。天黑前赶回去就好。”
夕阳西垂,绿柳扶风,波光粼粼的湖面更像是被洒了一层金粉。沐瑄从码头那里没花几个钱就赁来一艘蚱蜢舟。
他谢绝了驾娘的帮忙,让荣筝坐好,自己双手划动着船桨,一圈圈的波浪推去。船儿已经缓缓的离开码头了。
荣筝不是没坐过船,可是没有坐过沐瑄划的船,很是紧张道:“你能行吗?还是请了船娘来吧。”
沐瑄笑道:“你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坐着别乱动就好。”
荣筝这才注意到沐瑄划船的技术不错,平平稳稳的,没有一点的颠簸。抬头仰望可见蓝天白云,低头便是碧波万顷。环视四周可见大昭觉寺金色的屋顶,高高耸立的寺塔,杨柳依依更兼一片片的荷叶已经撑起的小伞。不远处的荷叶上蹲着一只青蛙,正呱呱的叫着。
远处的一艘画舫上传来了清脆婉转的笛声,紧接着有歌女在吟唱。那词句飘进了荣筝的耳朵,正是小时候她在父亲书房里看见的那首词。
“曾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出,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再没有一首诗能有这首应景了。没看见鸥鹭,但是她看见了一群鸽子高高的飞过。
船儿向那荷花深处划去,粉色的,白色的荷花正赶着时节开放。幽幽的清香随着清风扑进了鼻子。
荣筝伸手摸了摸一朵盛开的荷花,惊走了一只红色的蜻蜓。
“你坐着别乱动啊。”
沐瑄放下了船桨,往荣筝身边走来。
荣筝惊呼:“你做什么,当心船翻了。”
“翻了也不要紧,我可以立马把你捞起来。”说完这句后,他揽过荣筝的身子,温柔的向她脸上吻去。
在家里闲散了几天,太子那边来了书信,让他尽快去亲卫军都指挥司报道。在这一刻,沐瑄终于知道了太子的用意。
“我还以为会让你去五军都督府呢,怎么让你去亲卫军?”
沐瑄倒是无所谓,含笑说:“这是太子的意思,就这么去办吧。去了五军都督府随时可能会被调遣出去,去亲卫军倒没这个顾虑。至少几年内我都会在京城。”
荣筝见沐瑄自己没有什么意见,她当然也是支持沐瑄的。
第二天沐瑄起来的时候,荣筝也跟着起来了。她亲自伺候沐瑄穿衣用饭,有些担忧道:“你第一天去,万事都得当心点儿。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沐瑄见荣筝比她还紧张,安抚着她说:“没事的,你别替我操心。要是回来得晚,你和沅姐儿就早点睡。别太等了。将来肯定还会值夜的,慢慢习惯就好了。”
“好,好。你别担心家里,放心去吧。”
好不容易伺候沐瑄出了门。
沐瑄走后,荣筝让保康不时的去宫中打听。到了午时前,保康进来禀道:“恭喜大奶奶,大爷升了左统领。”
“这是个什么官职?”
保康含笑道:“是个从三品武职。”
荣筝点头说:“倒还行。”接着又让人备下赏钱。
“妞妞,这下你爹当真能在家长住了。”
沅姐儿似懂非懂,但见母亲高兴,她也十分的欢喜,在家里拍手跑圈圈,呵呵不住的笑着。
下午过半的时候,剪刀胡同那边也来报喜。
荣筝让人赏了一等的尺头给来道喜的婆子。
白妈妈建议道:“大爷升迁是天大的好事,奶奶您说要不要备下酒席,再请一班戏文来家热闹一天?”
荣筝想想,他们在京也没多少的亲友,要不要庆贺回头问问沐瑄的意思再说。
直到二更的时候沐瑄才回来。沅姐儿早就撑不住已经睡了。
“给大爷道喜!”荣筝含笑着朝沐瑄福了福身。
沐瑄忙摆手道:“别,你快别取笑我了。”
夫妻俩在帐子里商议道:“我们新来,君华你看要不要摆一天的酒席怎样?”
“你要办的话也可以,只怕明天会来不少道贺的人。我每隔六天沐休一次,每六天换一次班。也就是说我初七才能休息了,你就定在那一天吧。”
荣筝含笑道:“好,都依你。”
沐瑄又道:“我今天在宫里遇见吴王了。他拉着我寒暄了几句。”
荣筝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他们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还是尽量客气着吧。”
沐瑄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他继续又道:“娇娘,家里的事全部要拜托你了,我只怕在家的时间不多。在汴梁的时候还有姐姐帮我们,这里就完全要靠我们自己。”
荣筝笑道:“不就是主持中馈嘛,没什么难的。我们家人口不多。没有要伺候的公婆,也没姬妾。以后要在这里扎根,少不得要把有来往交集的官家太太们请一请。对你,对我们沅姐儿都有好处。”
第二日一早,吴王妃就遣了四个嬷嬷带了贺礼来道喜。荣筝亲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