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大谈特谈生儿育女的事。
直到荣筝瞧着外面天色不早,才起身道:“娘娘,还是下次进宫再和您谈吧。毕竟在太子妃这里……”
荣筠赧然道:“三妹妹说得是。”
姐妹俩手挽着手出来,荣筠向太子妃告别。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依依不舍。太子妃见她们姐妹情深深有感触。
荣筝出门来叫了沅姐儿,这个臭妮子竟然不肯过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喜欢上了这里,不想走。
太子妃笑道:“你们姐儿来玩,我们睿哥儿也十分的喜欢。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带了姐儿经常过来吧。他们兄妹也有个伴。”
太子妃一片心意,荣筝忙满口答应了。
从承乾宫里出来的时候,荣筝想着要不要去一趟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但见天色已晚,太阳都要落下去了,怕回去的时候给耽搁了,暗想只好下次进宫的时候再去。
隔日荣筝带着沅姐儿又去剪刀胡同探亲,沅姐儿从一进门就开始哭,荣筝和奶娘轮番上阵的哄,到后来沅姐儿的眼泪虽然止住了,可是瘪着小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管是谁和她说话,她都不搭理。
对于女儿的脾性荣筝是没辙了,她知道女儿不喜欢这里,在大伯家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午后只好带了女儿匆匆告辞。
转眼间,荣筝来京城已经有一个来月了,这里已是五月二十八。之前沐瑄的信上说过了端午就能回来,可是如今大端午都过了,还没沐瑄的音信。荣筝带着孩子在家枯等,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荣筝来京城这些天还不大适应这里的气候。好不容易将沅姐儿给哄睡了。荣筝让人将屋子里的藤椅搬到了葡萄架下,她摇着纨扇,伸手摸了摸还是绿色的葡萄串,和浮翠道:“等到这葡萄熟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浮翠说:“大奶奶您别急,大爷赶路也不容易,听说西北大营和这里隔着上千里的地呢。”
“我不急,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成。三年了,这一走就是三年,除了来往两地的书信,问问家里的事,他连女儿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这三年里我是怎么过的,他只怕也不想问……”在汴梁的时候至少还有端惠郡主可以吐一下苦水,来到京城她独自守着这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偶尔进一趟宫,或者去一下大伯家,别处她也没地去。闲下来时,寂寞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细细的品尝。
“奶奶,您得想开一点。我们都陪着您呢。三年都坚持过来了,也不在乎多等这么几天。您放宽心,大爷肯定会平安到家的。这次回来他就不会走了。”浮翠见荣筝珠泪涟涟,忍不住从袖子里拉出丝帕来要替荣筝拭泪。
荣筝感激道:“要是没有你们,我还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呢。你别担心,我只是一时心里有些不舒坦。过会儿就没事了啊。”她举目仰望蓝得发亮的天空,坐在清音馆的后院她也经常只有仰望,灼目的阳光能刺伤人的眼睛,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夜她又失眠了,睁着眼睛躺了一晚,心里就想着沐瑄什么时候出的发,路上会不会遇见什么事。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顶了两个大黑眼圈,又呵欠连天的。
荣筝放下了镜子,无精打采的说:“今天你们谁也别来打扰我,让我好好的补个觉。”
话刚说完,沅姐儿就摇摇晃晃的跑了来,抱住了荣筝的大腿说道:“娘,娘陪我玩。”
奶娘歉然的走来,陪笑道:“奶奶别担心,小的这就把大小姐带走。”
沅姐儿挣脱了奶娘的手,就往荣筝的身上缠去,还央着说要抱抱。荣筝无法只好将沅姐儿抱在了怀里,柔声安抚着她:“娘带你去看红鲤鱼好不好?”
只要母亲陪着玩,不管做什么都好。沅姐儿紧紧的搂着荣筝的脖子,一点也不想撒手。几人来到了廊下的卷缸旁,青花大卷缸里养了四尾鱼,两条红色,还有一条白色,一条黑色。丫鬟递了鱼食来,荣筝把鱼食给了沅姐儿,鼓励着她:“你来喂。”
沅姐儿有模有样的抓了一小点往卷缸里丢去,那四条鱼立马来争抢。
沅姐儿看着鱼儿们争抢食物的样子很可爱,不禁咯咯的笑开了。
荣筝见了女儿的笑脸什么烦心事都能抛下,她爱昵的捏了捏沅姐儿的小脸。
“阿筝!”
谁,谁会这样叫她?荣筝觉得奇怪,抬头看时,却见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铁灰色铠甲,系了大红色的披风,如山一般的男子。荣筝呆怔住了。来者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沅姐儿听见有人叫,忙跟着抬头去看,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且是不认识的。沅姐儿下意识的紧紧的拉住了荣筝的裙袂,躲在了荣筝的身后。一旁的奶娘微笑着和沅姐儿说:“大小姐,这是大爷。您应该喊一声爹爹。”
沅姐儿又忍不住偷偷的张望一眼。
荣筝站着未动,沐瑄阔步走来。他早就看见了荣筝身后这个小小的人儿,蹲下身子,要把沅姐儿从荣筝的身后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