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太阳落山的时候。”
荣筝可等不了他那么久了,怕耽搁得久了回去外祖母担心,想了想便和槐子说:“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槐子点点头。
荣筝便让槐子去铺子上把雷波叫来,她在这里等他。
管杏花巷宅子的是别恩家,但自从别永贵娶了紫英后,他们在他处买了房子,这一处一直由槐子和她娘住着,如今又多了一个雷波。
槐子娘是个普通的妇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言语很少。荣筝问了她两句话,回答得吞吞吐吐的的,一点也不爽快。心道槐子那么灵巧的一个人,母亲却如此的木讷,莫非槐子随了他父亲。
她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心道莫非是槐子带了雷波回来了,倒也快。
她忙起身走到了门槛边,却见一个青年公子迎着斜阳走了来。泛着橘黄的阳光洒在他一身靛青的衣袍上,整个人仿佛都镀上了一层光芒。荣筝微怔,心道他怎么来呢。
沐瑄看见了一手扶门站着的女孩儿,红衣白裙,梳着垂鬟髻,婷婷袅袅。他的步子一滞,迟疑了下才走上前与荣筝见礼。
“不知荣三小姐在此。”
荣筝笑着点头:“还真是巧啊,你来找雷波的?”
沐瑄说:“他让我来这边等他,荣三小姐也是来找他的?”
荣筝道:“有事要和他商量。”
沐瑄一时有些无措,不知是该进屋等,还是该在院子里站着。毕竟他和女子没什么相处的经验,又怕唐突了人家小姐。
正好荣筝开口了:“沐大爷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进来坐吧。我让槐子去叫雷波了,兴许过会儿就回来了。”
沐瑄没有拒绝,荣筝便让紫苏去帮着槐子娘烧水沏茶。她坐了下来陪着沐瑄说话,自然而然问候了郡主。
沐瑄真切的回答了。
荣筝无意间瞥到了沐瑄手腕上的一串白檀的十八子,心道他倒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这个。
寒暄了几句,荣筝找不到话说,两人默坐了一会儿,直到紫苏端了茶上来。
荣筝坐了个请的手势,又道:“不是什么上等的好茶叶,还请沐大爷将就。”
沐瑄也不是个挑剔的人,颔首说:“不要紧的。”他也着实口渴了,好不容易上了茶水,却又烫得紧。他慌忙之下要去拿茶盖撇茶沫,一时手滑,茶盖顿时就掉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声响,盖子裂成了几片。
沐瑄有些尴尬的说:“对不住,一时没有拿稳。”说着便要去拾地上的碎瓷片。
荣筝忙阻止他说:“你坐着别动,会有人收拾的,当心割伤了手指。”
沐瑄却道:“我又不是姑娘家,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嘴上这么说着,一不留神还是叫一片碎瓷把手指给划出了一道口子,荣筝亲眼见那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几步走了上来,蹙眉说:“我说什么来着,你偏要逞强。”
她想起了前世官哥儿贪玩,有一次不小心被小刀划伤了手指,后来流血不止,廖大太太抓了一撮香灰止血的事,眼下没有专门止血的药,也只好如此了。
正好这中堂上还有一个香案,荣筝踮了脚才够着了香炉,抓了一小撮香灰,走到沐瑄跟前,将香灰撒在他出血的手指上。
“暂时只有这个土法子了,又不能让它一直流不停,要还是止不住的话,你去医馆看看吧。”荣筝一脸的焦急,她顺手将沐瑄身上的一条手绢抽了去,轻轻的替他包扎好,蹙着的眉头才渐渐的舒展开。
荣筝不由得抬头问他:“疼不疼?”
她这一猛然抬头,却见沐瑄一双深邃的黑瞳正凝视着她。荣筝脸一红,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去,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候才听得他说:“不疼的。”
“没有伤到骨头吧?”
“不过是个小伤。”
听他的语气永远的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荣筝便想应该没有什么事,她舒了一口气。她也不坐了,而是踱步到门边,瞧着时候不早了,心想要不要还是先回去。她留了话让雷波空了去齐家找她?
荣筝这么想了,便叫紫苏。
紫苏正和槐子娘在树下说话,听见荣筝喊她,忙过去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荣筝说:“你去问槐子娘,让她给我找一份纸笔来,我给雷波留两句话就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一直耽搁下去怕误了事。”
紫苏答应着便去找槐子娘。
很快的就拿来了纸笔,荣筝坐在桌前从容不迫的写了一封短短的书信,又交给了槐子娘:“等雷波回来麻烦你把这个给他。我得走了。”
槐子娘木讷的点点头。
荣筝看了一眼屋里那位一直一言不发的沐瑄,心想要走了总得和他打个招呼。她略福了福身说:“沐大爷保重,我不能再耽搁了。”
沐瑄颔首道:“我送小姐一程吧。”
“不用的,我有紫苏,还有外面的那两个护院。”
这里正告着别,却听得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荣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