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纹见表妹们这样大惊小怪的,颇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了晚春台,便来到了流芳河,据说是汴河的一条分支,从王府花园的西北角流进,从从东北角流出。
河的两岸种植着垂柳,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柳枝都吐了新叶,一派绿意盎然的样子。
贯穿河两岸的是一条长长的九曲桥,绿漆的栏杆。河对岸有一处船坞,停靠着三四艘船只,早有船娘预备着了。
“我们去坐船吧。”
众人也都欣然而往。
顾家姐妹说要晕船,不愿意坐,倒是李家的姐妹欢欢喜喜的,宝纹的母家的表妹们也很乐意。
“那你们怎么办?”宝纹看了眼明月和清月。
明月道:“我们钓鱼去吧,这河里应该有鱼吧?”
宝纹笑道:“有啊,当然有。不过年前才打捞过一次,想来鱼不多。”
“没事没事,不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图个乐嘛,谁说真要把鱼钓上来的。”明月和清月挽着手,已经上了九曲桥。
李十二娘她们走在后面,说起了洛阳的人文故事。别人倒罢了,唯独沐宝纹听得津津有味。从桥上一直说到了船上。李十二娘滔滔不绝。
“洛阳有家采蝶轩,里面有个姓姚的师傅,他的技艺十分的出众,打的簪子据说连尚珍局的嬷嬷都喜欢。好些后妃公主们都指名要这位姚师傅打首饰呢。我舅母有一枝镂雕楼阁的长簪,当真漂亮。楼阁里还有小人,穿着褙子,裙子,梳着牡丹髻,你们说妙不妙?”
不仅是宝纹,连荣筝也听得入了迷。
沐宝纹忙问:“你在洛阳住了多久?”
李十二娘笑说:“大半年吧。因为姥姥生病了,想念我母亲,就接了我们母女过去陪伴她老人家。”
沐宝纹有些羡慕,忙道:“赶明儿你得空了,来我们家,再好好的给我说说洛阳的事,成不成?”
李十二娘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听这些了。”
沐宝纹微红了脸说:“我哪里会不喜欢。”
她的话音才落,身后的一个小表妹就插了句嘴说:“姐姐不知道,我们表姐旧年底定了亲,定的是洛阳陆家的二公子。”
“啊?”李家姐妹纷纷表示诧异。
荣筝笑着点点头,心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沐宝纹红了脸,嗔怪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十二娘也不在继续说着洛阳的事,沐宝纹却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京城里的见闻,以及她住在帅府胡同公主府上的一些趣事。
渐渐的船已经划向了对岸。荣筝走在最后一个。下了船,众人沿着柳荫道慢慢的走着。李家的十五小姐故意落后了几步,和荣筝拉近了距离。
“荣小姐,你不喜欢说话吗?”
荣筝微笑着摇头道:“不是的,我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总觉得插不上嘴,你们说洛阳,说京城,可是我两处都没去过,就只有听的份。”
李家十五小姐俏皮的笑道:“我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她是家里庶出的小姐,自然比不得李十二娘嫡出的有身份,更何况李十二娘还是太太年近四十所生,所以更是爱如珍宝,走到哪带到哪。
“你年纪还小,等到大一些了,说不定也能走许多地方。”
李十五娘赞同的颔首。
走了一段路,大家又爬上了一块堆砌的山坡。坡上栽满了玫瑰、月季和直立的蔷薇。大朵大朵怒放的鲜花,姹紫嫣红的开得正是时候。
李十五娘便问荣筝:“你会做花露吗?”
荣筝摇头。
李十五娘笑道:“我会做。玫瑰花露、金银花露,还有茉莉花露。十分的有趣。”她看见了旁边有一大朵白色的蔷薇,上面停了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可惜还没等她们走近,那蝴蝶就飞走了。
李十五娘蹲下了身子,凑近了轻轻的抚摸了下那朵白蔷薇。
“你闻闻,多么浓的香气。”
荣筝也蹲下了身子,轻轻的嗅了嗅,果然香气宜人。
沐宝纹还在听李十二娘说洛阳的事,后来从洛阳的事又说到了闺中游戏。原来李十二娘擅长双陆,正好沐宝纹也擅长,两人颇有些投机,倒把其他四人给晾在了一旁。小表妹们也是爱花的,不一会儿,年龄更小一些的妹妹手上,已经摘了有七八朵的月季和玫瑰了。
沐宝纹看着脸色有些发白,微抿着嘴唇道:“可怜了这些花,遭到了你的毒手。”
李十二娘忙笑劝着:“不过几朵花,有什么要紧的,结了这么多的花苞,还会再长的。”
下了山坡,沐宝纹打算带着她们去暖房里看看。
李十五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荣筝说些话,后来也是她发现了荣筝的裙子被花刺给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呀,真是可惜,这么好看的裙子竟然给划破了。该怎么办啊?”
荣筝很喜欢这条裙子也觉得可惜,不过她的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