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赐教”,黎小雪倒真想问一问杜鹃作为一名服务员,怎么就可以和钱老板这样的态度。考虑到自己并没有最终决定是去是留,也就不好问这样带着敏感的问题,麸皮潦草地,只是说:“不敢说什么赐教,只是,我觉得这店面实在也不小了,为什么,就只有这么几个员工呢?”
“嗨”钱老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叫黎小雪,“来,小黎,坐下来,我慢慢地和你说。”
黎小雪看出来钱老板有长话要说,在钱老板对面的一张靠背椅上,侧着身子,就坐了下来。
钱老板把黎小雪坐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存档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再看着黎小雪侧身的柔美曲线,不觉之中,就怔住了。
黎小雪见钱老板只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就有了一些不自在:“钱老板,您这是……”
“哦,”钱老板猛然给点醒了一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话说来,也就长了。我和我老婆原来都是一个工厂里的工人。因为工厂不景气,我们全下了岗。之后,打零工、摆地摊,慢慢地积攒了一点儿钱之后,又和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就干起了这家酒店。现在来说,刚开始的时候,那罪都不知道是怎么来遭的。熬了足足有三四年的工夫,才算是有了起色。那时候,哪里像现在?光厨师,也都有四个,服务员,更是十多个!终于,觉得好日子来了,谁知,嗨!”
黎小雪知道接下来的,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转折,想着不叫钱老板继续说下去,制止的声音,却不知道如何来发。
“也是钱烧的吧。”钱老板沉痛地,继续说到,“我染上了一些恶习。唱歌、耍钱、甚至还……,嗨!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我有了外遇。”
黎小雪也一样不能接受面前这么一个大叔一样的男人有这样的“污点”似的,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
“她是酒店里的一个服务员。”钱老板再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起来,“她年轻,她漂亮,性格也极其地好。说一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当时真的想和我老婆离了,和她再结婚。不想,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我老婆给发现了。”
钱夫人把钱老板说着的服务员挠了一脸土豆丝的情景,又浮现在黎小雪的眼前。
钱老板又叹息了一声,说:“我老婆一不做,二不休,硬说店里所有的人都瞒了她,把所有的厨师和服务员都撵了。你说说,我的酒店还怎么来开?”
黎小雪只还可怜着钱夫人和那个服务员,对钱老板的问话,不以为然:“那个服务员最后怎么样了呢?”
“其实,”钱老板为自己辩解着,“我和那个服务员也没什么的。最多,我们也只是精神上的出轨罢了。”
“精神出轨?”黎小雪心里面说,“对另一半的伤害,哪里又分什么精神或者肉体上的出轨?”
钱老板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低下了:“当然,我也知道,我老婆闹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伤害,对被伤害者,总会是最致命的。只是,辛辛苦苦创下的一切,就这么给毁了,怎么想着,都有些不甘。我总是想着东山再起,一方面为了曾经付出的艰辛,一方面也想借此得到我老婆真心的谅解。可,不管我怎么做,我老婆就好像成心和我过不去一样。厨师不让我正经儿地顾,服务员更不允许我多招。这我贴出去的招工的告示,开始也都是我偷摸着整的。我再不懂什么管理,这酒店只能每况愈下,勉强维持。到现在,真是奔着倒闭的节奏了。小黎,我是真的需要你来帮我这一把。只要你让我这酒店有了起色,让我老婆看到我的希望,我的生活也就可以回到正轨了。不怕你笑话,这几年里,我都没有回过家,一直吃住在这里了。”
黎小雪实在不想帮钱老板这样的人,尽管她还不能算作了解钱老板,只是,又想到钱老板终归一心悔改,就不忍再做回绝:“我可以做。但,就目前这样的状态,我也很难开展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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