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血蹄耐心地等待着。黄昏来了又去,日头渐渐西沉,没入群山之中。
当最后一缕阳光褪去,它散发的那一点点温暖也随之消隐无踪。凯恩`血蹄把持着猎手的耐心,继续等待着。终于,狮群中最不安份的一只也趴下脑袋,与其它狮子一道沉沉睡去,整个草原狮群安静了。
终于,凯恩`血蹄开始行动。他四肢已经麻木,差点跌倒。他缓缓从藏身之处溜了出来,走下斜坡,双眼始终不曾离开那只熟睡中的雄狮。它低垂着头,呼吸均匀,吐气吹着嘴前的枯草一动一动的。
凯恩`血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挪向他的猎物。
他甚至感觉不到热、感觉不到风、感觉不到草木划过肌肤的痕迹,他的期盼是如此的热切,他的心神是如此的集中,他的神态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驱走了**上的一切不适。
他越靠越近,草原雄狮仍沉睡在梦中。
他举起手里的短斧,一挥而下。
它的双眼猛然张开。
它挣扎着想起身,但致命一击已然落下。
这一刻,凯恩·血蹄是多么想学他父亲怒定·血蹄那样喊出一声战呼啊!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口,毕竟,他可不想被满怀复仇怒火的狮群撕碎。
经他细细打磨的斧刃锋利无比,它切过狮子厚实的脖颈和脊柱,好似切割奶酪。鲜血喷射而出,温热黏稠的液体溅了凯恩·血蹄一身。他微笑起来,用首次独立杀死的猎物的鲜血沾染身体是仪式的一部分,现在这一部分由它为他完成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已经尽可能地保持安静,但他还是听到了狮群惊醒的声音。他迅速旋身,喘着粗气,吼出了那声渴望已久的悚人战呼。
闪亮的斧刃已被鲜血染得黯淡,但见血后的利器更显狰狞,他捏紧斧柄,再度吼叫,是在发泄心中的情绪,也是对狮群狂野的警告。
狮群好像犹豫了。
曾经有人告诉凯恩·血蹄,如果杀死狮子的这一击干净利落,狮群有时候便会选择逃跑而非进攻,因为它们会本能地知道它们已经无法帮助倒下的兄弟姐妹了。
他希望这话是真的。如果它们进攻,他也许能放倒一两只,但最终定然无法逃脱,倒在狮爪之下的命运。
它们移动了。它们迈着一致的步调后退,呜呜的低吼着,转身,奔跑。他看着它们奔上小坡,越过坡顶消失,在草地上掀起一阵尘土,作为它们曾出现在这里的证明。
这时凯恩·血蹄放低斧子,喘着气,又把斧子高举,发出了胜利的吼叫。
今夜,他空空如也的肚腹将被血肉填满,草原狮的灵魂将进入他的梦境。明晨,他将作为一名成人回到族人身边,做好承担职责、服务氏族的准备。
“啪、啪、啪!”先知乔恩·星眼拍着手,从远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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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骑科多兽?”凯恩·血蹄奇怪的问道,看着乔恩·星眼的眼神简直像个小孩。
“因为这就是先祖之道。”乔恩·星眼简短地说,轻拍了一下凯恩·血蹄的肩膀。
凯恩·血蹄年轻力壮,前往圣山的漫长路途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他不一样,他年长淡然,不喜运动,若能骑乘他巨大的科多兽“子风”代步,他会感激不尽。但古老的传统神圣不可侵犯,只要他还能走路的一天,他也一定会坚持步行。凯恩·血蹄认可地低下头,一老一少继续前行。
尽管近些年来,乔恩·星眼每次走上这条路都感到愈发力不从心,但这次却被一种兴奋驱走了**的疼痛与疲惫。
他曾经引领不计其数的少男少女走过这段路途,完成成人仪式,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青年被先祖之魂点名召见。他年事已高,却仍没有失去好奇心:这也许是因为以前的牛头人成人礼时取消了独自斩杀草原狮的过程,也许是凯恩·血蹄真的有过人之处。
对于年轻人来说,到达目的地只需几个小时,而老者则要花将近一个白天。
当暮色渐渐降临,圣山终于出现在视野。乔恩·星眼抬头望着圣山熟悉的轮廓,不禁微笑。青牛山的山脊不像其它山脉一样参差不齐,它的山尖平缓过渡,不见棱角,一如牛头人的性格——平缓和顺。
它精致的表面映衬着太阳的光芒,像水晶一样闪耀,与周边地貌迥然不同。
很久很久以前,先祖的灵魂被吸引而至,因为这样,牛头人才在它神圣的阴影下建起居所。那些先祖的灵魂们无论生前有怎样的争执和分歧,在这座山中,他们都是一体。
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返回这里,但不再是作为一个蹒跚而行、垂垂老矣的老人。这会是他最后一次在这老朽不堪的躯壳中造访;下一次,乔恩·星眼将作为魂灵的一员前来,如鸟儿般凌空,心中无牵无挂,灵魂荡涤一新。
“怎么了,先知大人?”凯恩·血蹄问道,年轻的声音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