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元,某心已乱,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继元为某谋划一二,谋划一二!”
王承业只是苦笑:“大帅,现在这个局势,若是能够坚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坚守太原待援了。
只要我们能在太原将幽州军拖住十天,只要西边的朔方军和南边的天策军一到,便可在河东之地,围歼这十万幽州军,不但可将功赎罪,说不定还能立下大功!”
杜乾运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但很快又变回失魂落魄:“坚守,坚守,那谈何容易,幽州军可有十万。而我河东军却只有一万六千,且军心已失,士气低迷,人心慌慌。如何能是这十万幽州军的对手,又如何坚守得了十天!”
王承业心中冷笑,但表面却肃然道:“若大帅没信心坚守,不如早点撤退。”
“撤退,撤到哪里去?”杜乾运急切道。
“自然是往京畿道方向撤。撤过黄河。”
“对,对,你说的对,早点撤,早点撤!”杜乾运大声说道,眼中突然有了极亮的光芒,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黯然道:“不能撤,不能撤,陛下和杨相委某如此重任。某不但损兵折将,现在还临阵脱逃,就是杨相能饶得了某,陛下也饶不了我!不能撤!”
王承业冷冷道:“既如此,那就请大帅出帅府,速速安定军心人心。安排人手,加固城防,修筑防御工事,安排逃难百姓的住宿,计口发放口粮。组织沉重强壮百姓相助守城,日夜检查城防,振奋军心!”
杜乾运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莫说这些某做不来。就算某做的来,也守不住这太原。”
王承业看着这个窝囊废,语气冰冷:“那大帅又不积极守城,又不及早撤退,这不是坐以待毙么?还是大帅准备等幽州军来了便献城投降?”
杜乾运身体哆嗦了一下:“某全家老小都在长安,再说幽州军造反必败。某怎么可能降贼!”
“大帅可是但心若是弃城而逃,会被陛下降罪,甚至砍头?”
杜乾运这时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点头,王承业又笑着道:“大帅来赴任的路上,不是被刺杀了么?这事不是已经禀报陛下和杨相了么?大帅大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杜乾运瞪大了眼睛:“怎么做文章?”
“大帅就把一切都推给天策府,推给建宁王就是。就说现已查明,刺杀大帅的并非是蛇牙刺客,而是建宁王李倓的人。然后还可以将两场大败的责任都推倒天策府和建宁王身上去。”
杜乾运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怎么推,这不是颠倒黑白么,没凭没据的,陛下怎么会信?”
王承业诡异地笑道:“陛下如何不会信?陛下现在已经在猜忌建宁王了,若非如此,又岂会任命大帅为河东节度使。
大帅你就说,建宁王想让李光弼做河东节度使,因而刺杀的你;建宁王想消耗河东军的实力,因而明知幽州军在井陉关外埋伏,却故意派人传信邀你出兵井陉关;这次你本来想坚守的,又是建宁王李倓发动士兵作乱,殴打驱赶于你……
大帅这么说,陛下自然是愿意相信的,陛下愿意相信,就不会去调查,再说了,还有杨相为你说话呢。
如此陛下就只会震怒于天策府和建宁王,大帅则不会有一点罪责!”
杜乾运虽然足够孬种,足够草包,但智商还是有一点的,特别是钻营看风色的本事,最为拿手,皇帝的心思,以及杨国忠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陛下肯定会对建宁王震怒,而杨国忠为了打击建宁王李倓,为了吞并四海商社,也肯定煽风点火,自己不但会没事,说不定还能继续受到重用,果然是妙极无双啊!
杜乾运大喜,对着王承业作了一个长揖:“继元之言,某茅塞顿开,继元真是某的大恩人,大贵人啊,请受乾运一拜!”
王承业赶忙说折煞了折煞了,然后杜乾运又问了一些撤离的具体事宜,要不要带兵走啊,太原城怎么办啊,怎么掩人耳目啊等等。
当听到王承业说要留在太原坚守,为他拖住幽州军,杜乾运简直感动坏了,王承业心中只是冷笑,翻来覆去想着的只是昨天晚上,几名天策内卫找到他说的话。
“杜乾运已经大败,你等败军失将,必定性命不保……若使君按我们说的那么做,保你将功赎罪,高官得做……如若不然,现在就杀你全家!”
于是,九月初四这天的晚上天刚黑不久,杜乾运便带着三十名心腹亲卫,以及十二名唐门高手,漏液出城而逃。
在杜乾运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以后,一行二十多人便在夜色中,走进了太原府的府衙,为首那人身高六尺三寸有余,身材魁梧健硕,脸色黝黑,短须如戟,正是萧去病麾下爱将——南霁云!
紧接着,王承业又传下命令,让三班衙役、捕快、不良人到府衙听令,随后又遣人拿着杜乾运留下来的军符印信,到军营将几名河东军几名大将辛云京、慕容溢、张奉璋等以及十多名中层将领,叫到了府衙。
不久之后,众人到齐,王承业随机宣布杜乾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