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桥城,就只有沿着金沙江东岸的一条并不太平坦的山道,两旁不是高山就是峡谷,可以打伏击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即使对方有海东青,坚持不肯上当,也没关系,只要对方追上高原,就会出现各种不适症状,心慌气短,头痛恶心,手脚发麻,愣你是老虎也得变成病猫,而自己却毫无影响,还有地形优势。
到时候再回头痛击,定可一击而胜也,缴获这一万四千套极品装备,再回转吐蕃,阁川驿,将安西军和陇右军歼灭,加上幽州胡在河北造反,吐蕃和大唐之间的局势。就可瞬间逆转!
李晟和马燧也在等,两人都有些放任吐蕃军这样的挑衅,否则大可以打吐蕃军一个反埋伏,叫这些前来挑衅的吐蕃骑兵有来无回。
不过李晟也有些担心。这些士兵一个个视兰陵王为父为师,每日耳听兰陵王痛苦惨叫,又被吐蕃蛮子每日挑衅,情绪郁结,焦灼难受。实在容易憋坏了,便安排这些士兵每日砸木桩发泄怒火,消耗力气。
天宝初七这天上午,一队几百人的步兵刚刚砸完木桩从军营外面的干磨河洗漱回来,便看到营中九百天策骑兵正在整理鞍具,全身披挂,每人身上配两把强弩,马鞍上又挂两把,这群人立刻两眼放光,围了上去。
“安将军。是不是要打了,干是那群狗娘养的吐蕃蛮子?”
“只有骑兵出征吗?我们步兵呢?”
才满二十一岁昭武九国人出身的骑兵将领安抱真看了一眼这些围过来的步兵,一个个全都情绪激愤,双目赤红,他压低了声音道:“李将军刚刚传下的命令,今日我们打吐蕃蛮子一个反埋伏,你们暂时留守。”
众人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名步兵旅帅道:“吐蕃蛮子暗害兰陵王,现在又每日前来挑衅,简直要把人气炸肺腑。我等实在难忍,每日这样痛苦煎熬,还不如出去痛快打一场。求安将军代我们向李将军请战,就一直打到神川都督府去又如何?”
众位步兵也一个个气愤填膺。握着拳头挥舞道:“杀光这群吐蕃蛮子,活剐张献诚,为兰陵王报仇!”
“就是啊,每日被他们这样挑衅,李将军这是顾虑什么,又不是打不过。”
安抱真看了他们一眼。将声音再次压低:“有的你们打的,我刚才听李将军和麻将机小声一路,说是下午准备全军出击追着吐蕃蛮子打,能不能杀光这些吐蕃蛮子,活捉张献诚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几百步兵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反应过来,激动得身体都有些颤栗:“太好了,忍了这群杂碎这么久了,这次一定要干翻他们,一个不留!”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好了,现在赶紧去准备,去休息吧,不久后就会有命令传下来。”
一群光着膀子的天策步兵立刻飞也似的走了,检查器械的检查器械,休息的休息,而在后营方向,炊事兵正在忙着烧盐糖水,炒制油炒面,整个军营,仿佛一个随时就要爆发的火山口。
巳时四刻左右,四千吐蕃骑兵又来叫营挑衅,离营地还有两里多路时,九百天策骑兵就全速杀出。
由于之前几次都是到了营地附近,天策骑兵才出营追击,这次天策军的突然杀出,吐蕃军猝不及防,在并不算宽阔的谷道中仓促间又难以掉头。
领军将领那囊·尚杰斯秀亭于是选择正面冲一波,毕竟吐蕃骑兵人数绝对优势,结果一接战才发现,这九百天策军完全疯了一样,气势强的吓人,正面第一波交手,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只坚持了两个呼吸,第三四排的吐蕃骑兵就完全被天策军这种拼命的气势吓住了,一下崩溃,转身就跑,随即全阵大溃,近四千人被九百人衔追杀,那囊·尚杰斯秀亭也被李晟一箭射死,天策军狂追六里,一直追到吐蕃军的埋伏之地,歼敌接近两千,当着他们的面耀武扬威一番,扬长而去。
随后,只损失五人的九百天策骑兵直呼痛快地返回了军营,整个大营却是哭声一片,**十五人顿时惊惧的几乎晕过去。
李晟和安抱真飞快地跑进了中军大帐,所有人全都失魂落魄的,竹灵儿已经哭晕过去了,其他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云霄,声震数里。
李晟推开几名有些木然的萧去病亲卫,只见这位大唐战神,神仙弟子,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行军床上,一身干净地白袍,脸已经被自己抓得稀烂,头发几乎被扯光,一只眼睛也被自己扣了出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死状极其惨烈。
李晟和安抱真身体一晃,连同后面的八百多骑兵一起,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兰陵王……”
不久之后,吐蕃军大营,在得到那囊·尚杰斯秀亭死讯后不久。恩兰·达扎路恭和尚结赞又得到了萧去病的死讯,本来应该喜出望外的他们,此刻心中却满是忐忑。
他们是想激怒天策军追击,到达铁桥城附近的高原之后。利用地形和天策军不适应的优势将其击败,但因为之前那囊·尚杰斯秀亭的死,此刻心中却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的。
好比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