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普通人就好像是一口盖子也不紧,四面漏气的铝锅,练内家功法的就好像是一口高压锅。铝锅烧水煮东西效率没有高压锅好,就是因为他漏气散热,高压锅效率高就是因为在一定的阶段他完全不跑气,能量得到了充分的应用。高压锅内的压力越大,煮东西就越快,效率就越高。
我们假设能造出一口超耐高压的高压锅来,即使十个大气压也不漏气,可以想象,用这口锅煮东西会有多么的快。但是同样的,如果火力全开一直烧,温度持续升高,直到这口锅承受不住爆炸,造成的破坏无疑也会更大。
萧去病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体内热气越积越多,全身毛孔又紧紧闭住,几乎就快要到临界点了。如果这个时候一下绷不住,瞬间将这股气放出来,就算是进化后的身体也肯定受不了,虚脱脱力是轻的,严重的是全身经脉尽断,从此变成一个废人,何况周围还这么凶神恶煞的敌人。他这个时候完全是在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不过萧去病知道一个人能够忍受体内越多的热气,就代表这个人的内力有多深,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极限有多高。因此才强忍住没有打马往河东边跑。
好在没过多久,萧去病一枪荡开前面四五名呼罗珊骑兵,前方再无呼罗珊骑兵了,他已经成功将这支两万多人的行军队伍甩在了后面。
萧去病策马跑上大路,向前疾驰了四五里,这才跳上另一匹阿拉伯战马,放慢速度,让战马缓一口气。他自己则发出一声长啸,张嘴喷出长长一口气,这才让全身鼓胀如铁的皮肤松软了下来。若是有个旁人在他身边,就能看到他有些膨胀的身体一点点慢慢回缩,皮肤的颜色也慢慢由赤红变成淡红。萧去病感觉舒服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上轻微的疲劳出现了,只得赶紧凝住心神,慢慢调节气血。
调息了没多久,萧去病就感觉全身的力气恢复了八成以上,刚跳下战马准备让三匹战马也休息一会,喝口盐糖水,远远就听到后面追兵又至。萧去病有些歉疚地拍了拍小红马和两匹阿拉伯战马的脖子:“跟了我,算你们倒霉……”三匹战马却长嘶一声,用脖子和头轻轻蹭着萧去病的胳膊,发出咴咴的叫声,表示自己还能继续跑。
马通人性,阿拉伯马温顺,服从意识特别强就不说了,汗血宝马暴烈,但却对萧去病百依百顺,自然是因为萧去病身上那股精神和气质与它暗合,一样的争强好胜,有冲劲有闯劲,英勇无畏。小红马很享受这种奋力奔跑,冲锋陷阵的感觉。
喂三匹马饮了一盆盐糖水,又吃了些马料,后面的追兵已经追至两百步内,萧去病跳上一匹阿拉伯战马,再次扬长而去。
就这样边打边跑,在杀散三队追兵之后,或许是他们怕了,或许是萧去病甩出去好远,连续跑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一人追来。算算路程,距离过去的拓折城已经有一百多里,前面不远,就是白水城。
此去怛逻斯城,就只有一条大道,萧去病马快,丝毫不担心后面的追兵,但前方数万敌兵数万敌兵却让他犯了难。继续往前疾驰,肯定会一头撞上。若是绕路走荒野或者等晚上偷偷潜过去又怕时间来不及,萧去病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闯一次。
果然没过多久,萧去病就一头撞上了前面一支两万人的部队。与上次大多数是骑马乘车的步兵为主不同,这一次却是以骑兵为主,并且他们的统帅是多次在萧去病手里吃过亏的齐雅德。
因为人和马身上的血迹,再加上齐雅德麾下有太多人见过萧去病骑的小红马和那杆白蜡杆大枪。远远的萧去病就被在后队警戒的呼罗珊斥候给识破了,见识过多次萧去病勇不可挡的斥候队长这次没有带队冲过来,而是转身就跑,去给齐雅德报信。
“安西节度副使?萧去病?”齐雅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之前他数次败于萧去病之手,还有几分不服气,那么这一回,他还真是有几分佩服这个胆子包着天的安西节度副使了。
“既然你来送死,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齐雅德露出阴狠恶毒的笑容:“全军停止前进,列阵,迎敌……”
一番布置下来,等萧去病赶到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上万大食骑兵的严阵以待,不但将一段接近一里的道路完全堵塞得密不透风,在大路两旁的荒野里延伸出去两三里,并且还在不停布置,更多的兵力源源不断地向两侧增援。
齐雅德则带着上百亲卫,出阵两百步,远远地用挑衅地目光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安西小儿,你敢冲过来吗?”
萧去病记得在之前那个时空,唐末五代的时候,沙陀族的几个猛人,有过单人独骑冲破契丹万人军阵的记录。但那时双方都高速对冲,契丹万人军阵每一骑的间隔都非常大,中间足够塞下两三匹马,凭借个人武勇还真有可能。但现在他面对的却是一面紧密的静止的骑兵墙。除非萧去病现在把内裤穿在外面,否则迎头冲上去就是送死。
远远的,萧去病摘下两匹阿拉伯战马身上的水囊和干粮马料袋,连同两个装满箭的胡禄一起挂在小红马的马鞍上。一路上,除了上一次冲阵以为,萧去病骑的都是并·波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