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用炸药直接炸开鹿儿岛城城门这一招,不但杀了鹿儿岛城的日军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也杀了屯驻在千眼寺的日军主力一个手忙脚乱,彻底打乱了日军主力的如意算盘。
原本,在萨摩藩决策层的计划中,是打算利用鹿儿岛坚城把战事拖延到天色微黑,到时候吴军如果继续强攻城池当然最好,如果吴军选择收兵回营,那么鹿儿岛城里的守军还要主动出击牵制住吴军,同时距离鹿儿岛城不是很远的日军乘机大举出击,利用对这一带地形的熟悉和兵力、体力方面的优势,兵分几路突袭吴军阵地,杀吴军一个手忙脚乱,也争取创造胜利,扭转海面上的被动局面。
很可惜,算盘虽然打得漂亮,然而萨摩藩上下却不幸碰到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吴军,刚一上来就直接发力攻城,还使出了日本战争史上此前还没有出现过的城门爆破战术,直接炸开了鹿儿岛城的城门。结果消息被斥候用飞马送到千眼寺后,岛津久光也只能是匆匆向众家臣问道:“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直接放弃鹿儿岛城?”
“直接放弃鹿儿岛城未免太可惜了。”步兵监督大久保利通抢着说道:“清国军队虽然用火药炸开了城门,但他们不熟悉城里的地形,短时间内绝不可能真正拿下鹿儿岛城,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立即出动主力增援鹿儿岛城,如果能击败列阵拦截我们的清国军队,我们不但能够保住鹿儿岛城,还有可能反败为胜,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不能冒险。”与大久保利通素来交好的西乡隆盛难得唱了一次反调,说道:“我们的斥候探报,清国人足足出动了至少三千人攻打鹿儿岛城,却只派了大约一千五百人在外围准备拦截我们的援军,统兵的将领旗帜还尺寸更大更显眼,很明显身份地位更高。清国人用高级将领率领少数兵力负责拦截我们,这说明他身边的军队肯定都是清国的精兵,有信心有把握才敢这么布置安排,我们对敌人的战术装备一无所知,冒险和他们的精兵决战,有可能会吃大亏。”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清国人拿下鹿儿岛城吧?”大久保利通反驳道:“敌情不明就不能和敌人交战,那我们如果一直不知道敌人的实际情况,就永远不和敌人的主力交战了?”
“我们可以派少量军队去试探敌人的主力情况,能战就出动主力,不能战就赶紧撤退。”西乡隆盛回答,又说道:“至于鹿儿岛城,说实话,我们的鹿儿岛城在选址时就有错,没有考虑到来自海上的威胁,位置过于靠海,清国人的舰队又那么强大,我们就算今天保住了鹿儿岛城,将来也肯定保不住,不如就此放弃,优先保全我们的军队,等待援军到来再考虑反攻。”
西乡隆盛的坚持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让主张就此发起决战的大久保利通冷静了下来,认真考虑他的主张建议。那边岛津久光也被西乡隆盛的话打动,稍一盘算就向大久保利通吩咐道:“大久保君,用西乡君的办法,你先带三千人去试探清国的战斗力,能战的话,我马上亲自率领主力来增援你,如果不能战,立即撤退,优先保全军队!”
“哈依!”大久保利通毫不犹豫的答应,当即来到军中点派兵马,亲自率领三千军队前来试探吴军的陆师实力。
与此同时,陈玉成麾下的两个哨新降兵也已经先后杀进了鹿儿岛城内,结果也正如西乡隆盛所料,因为对日本城池内部情况和建筑构造完全一无所知的缘故,吴军在巷战中确实打得十分吃力,不断被日军的冷枪打倒打伤,伤亡不小却推进缓慢,不得不靠数量不多的苦味酸手雷开辟道路,好不容易才开辟了一片城内阵地,掩护着陈玉成率领的后队进城作战。
城内的情况仍然十分混乱,熟悉地形的日军士兵躲藏在各个隐蔽处,不断用冷枪射杀吴军将士,吴军将士则通常要在敌人开枪后才能发现敌人所在,被动吃力异常,既不知道该有效搜杀残敌,向那一个方向发起主攻。不过还好,这支吴军的指挥官是身经百战的陈玉成,既有经验又有头脑,在对敌人城池内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通过火势、旗帜和敌人的火力密集彻底等种种迹象判断,陈玉成还是很快就发现日军的指挥部很可能是在鹿儿岛城内的西部,果断向被日本人称为西丸的位置一指,大喝道:“往西打!倭寇的指挥部,八成在那里!”
事实证明陈玉成的判断无差,向着鹿儿岛城的西丸发起强攻后,吴军果然遭到了日军密集火力的顽强阻击,陈玉成也没客气,果断命令士兵动用数量不多的苦味酸手雷开路,苦味酸手雷接连砸向敌人间,躲藏在房屋内外的日军士兵鬼哭狼嚎,非死即伤,不断从已经起火的藏身处抱头逃出,吴军士兵乘机一边开枪射杀,一边大步向西丸逼近。然而在距离西丸院墙只剩下一步之遥的时候,吴军的攻势却突然减缓,仅仅只是向院门处投出了两枚手雷弹就没了动静,陈玉成大怒,矮身向前向负责突击的哨队哨官喝问道:“怎么停了?为什么不继续投手雷?”
“回禀成天豫,没了。”哨官垂头丧气的答道:“末将本哨的四十枚手雷,还有其他哨队支援末将的手雷,都用光了。”
犹豫了一下,陈玉成喝道:“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