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算太远,斩缆咀战场的炮声在九江东门城外也依稀可闻,石达开听了甚是皱眉,很吃不准这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心里只盼斩缆咀战场的炮声能替自军分散一些吴军注意力,增添自军的破城胜算,同时也没有任何放弃攻城的打算,耐心只是等候火药安放完毕。
还好,斩缆咀那边不断送来消息,说吴军只是集中火力轰击太平军的防御工事,步兵始终按兵不动,压力暂时还不算太大。同时九江城里的吴军也一直按兵不动,明摆着在夜里不敢冒险出城,太平军的地道攻城战术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石达开也就还敢继续冒险赌下去。
天色终于黑定,月光皎洁,既不过于明亮,能使城上看清远处状况,又可使人不打火把灯笼便能看清近处物体,最是适合夜间行动不过,也正是靠着老天爷的帮忙,太平军的火药运送行动进行得异常顺利,才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基本安放完毕,迅速进入了安放引线和撤离人员的最后阶段。
地道情况报告到石达开面前,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石达开大为宽心,命令土营加紧行动之后,还又在心里说道:“不管能不能破城,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拼上一把,能拿下九江当然最好不过,拿不下来,明天天一亮就回湖口,不能拿主力长时间冒险。”
“轰隆!轰隆!轰隆!”
后方东面突然又有炮声传来,石达开大惊正要询问原因,帐外却先冲进来一个传令兵,奏道:“禀翼王八千岁,梅家洲来报,发现妖兵水师逼近鄱阳湖口。”
“果然来了。”石达开心中先是一沉,然后又愤怒问道:“怎么超越小妖的水师都已经开炮了,才有消息报我?”
“回翼王,妖兵水师来的是四条火轮船,速度太快,所以我们的斥候船根本来不及提前告警。”传令兵解释道。
“只来了四条火轮船?”石达开又是一楞,然后心里顿时一沉,暗道:“超越小妖的水师怎么又分兵了?难道今天晚上要出大事?”
“翼王,超越小妖今天晚上怕是要有大动作!”旁边的张遂谋也看出不对,忙说道:“超越小妖的水师宁可把红单船舢板船留在后面给我们的火轮船追杀,也要先用他们的火轮船冲击我们的渡口浮桥,明摆着是想切断我们的退路,然后乘机行使诡计。”
“会是什么诡计?”石达开飞快问道。
“这个……,不知道。”张遂谋为难摇头,又疑惑说道:“按理来说,超越小妖没多余兵力可以吃掉我们了啊?后方的援军时间上来不及,前线的主力也一直没有回师九江的迹象啊?”
“会不会是空城计?”曾锦谦提出了一个乐观的可能,说道:“超越小妖想用最小代价的把我们牵制在九江湖口,又怕我们长期驻兵九江城外,既可能随时威胁九江城防,又干扰阻挠他和外部的联系,让他无法在九江城中指挥全局,所以故布疑阵,想让我们觉得九江是个陷阱,骗我们赶紧退兵撤回湖口,自行解除对九江的包围?”
以吴超越一贯的性格为人,拿空城计吓唬人这样的事当然干得出来,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性格本来就有些优柔寡断的石达开也彻底陷入了两难之中,继续按原计打下去的话,有可能会在九江陷阱中越陷越深;赶紧退兵的话既不甘心,还又可能被吴超越又耍一把。左右两难,进退维谷,根本无从选择。
“禀翼王八千岁,土营奏报,引线已经安放完毕,随时可以点火!”
土营也跑来催命,及时报告了地道爆破已经准备就绪的消息,石达开更是两难,不过背着手在中军帅帐中转了几圈后,石达开却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现在已经是天色全黑,同时吴军水师已经在攻打湖口浮桥,此时撤退不但肯定会导致军队大乱,还有可能在仓促过湖的期间遭到吴军水师的迎头痛击,导致损失惨重!
想到这点,别无选择的石达开也只好逼着自己下定决心,大吼道:“按原计划攻城,不管超越小妖今天晚上要做什么,我们只按自己的计划打!”
…………
同一时间的鄱阳湖口战场上,徐来亲自率领的四条吴军蒸汽炮船早就已经和渡口两岸的太平军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太平军以岸炮开火,配合小船近舷纵火,疯狂阻止吴军蒸汽炮船靠近浮桥;吴军蒸汽炮船则一边以舷炮还击,一边以火枪手雷等武器应对近舷之点,同时只要逮到机会就对太平军浮桥拼命开火,不惜一切代价的捣毁太平军浮桥。
没有军用舢板保护近舷,又无法发挥速度快吨位大的优势,吴军水师一度打得十分吃力,木壳船身多次被太平军的火箭喷筒引燃,过于稀少的舷炮也无法有效压制太平军的岸上火力,船体多次中炮受损,同时黑夜之中视物困难,船首重炮打出的炮弹别说精确命中太平军浮桥了,就是有没有打中敌人浮桥也不知道,陷入苦战。
不过还好,吴军水师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水流,借着鄱阳湖水流进长江的水流推动,吴军水师将士逮住机会放出的飘雷,基本都能碰上太平军的浮桥炸开,首当其冲的第一道浮桥接连触雷爆炸,受创严重,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