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取守势,只阻击匆忙赶来东门增援的清军,却为什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向城池内部发起进攻?
对此,通过枪声判断出战斗只是集中在东门附近的张之洞难得有些迷惑,忍不住向在城外督战的曾国荃问道:“曾抚台,怎么打了这么久,我们的人还在东门附近?没有一支军队杀进城中深处?按理来说,乱党军队仓促应战,我们不可能没有这个机会啊?”
“不懂了吧?”曾国荃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小子只是搞阴谋诡计在行,但是在战场上,还得再多学一学。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事前的安排布置。”
“为什么?”张之洞赶紧问道。
“因为马上就往城里深处冲,我们只会吃亏更大。”曾国荃解释道:“我们是客军,对城里的街道地形不熟,现在又是深夜冲进去打巷战肯定要吃大亏,即便能打赢这一仗也肯定伤亡不小。”
“但我们如果只是在东门附近结阵而战,既可以用不着担心不熟悉地形吃亏,又可以以逸待劳大量消灭敌人,还可以守住东门确保我们的进城道路。等到天色全明,我们的主力再进城作战,不就可以既轻松拿下大名府城,又可以乘机重创城里乱党守军主力?”
张之洞恍然大悟,难得由衷的钦佩了曾国荃一句,道:“九帅真不愧为当世名将,反客为主的战术应用,简直算得上是炉火纯青。”
“你小子也不差,这次如果没有你,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快打进大名府城。”
曾国荃也夸奖了张之洞一句,然后又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用意会被乱党识破,如果乱党那出看出了我的打算,选择了在天亮之前弃城突围,那我们接下来的仗就不会那么好打了。关于这点,你有什么办法?”
迅速盘算了片刻,张之洞答道:“我对傅振邦和张国梁的性格脾气了解不多,无法判断他们能不能识破九帅你的战术计划,但我们最好还是别把敌人想得太笨,得防着被他们看破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分出一支军队,在他们的出城必经之路上设伏拦截。”
曾国荃点头,马上决定让张连捷率领一军北上,到清军撤退最方便的北门外设伏拦截。然而张之洞却断然反对,说道:“九帅,乱党军队不可能走北门突围。长庆之前介绍,说乱党军队的布防情况是傅振邦守城墙,张国梁住城内,从北门突围,傅振邦的军队很容易出现混乱,只有走西门突围才是他们的最好选择。这样一来,不但傅振邦的军队可以组织出城转移,张国梁的军队还可以起到殿后作用,能够保证有序撤退。”
曾国荃点了点头,认为张之洞分析有理,也当即命令刘连捷去西门外埋伏。结果张之洞却又建议道:“九帅,学生认为最好别拦截乱党军队的前军,应该故意放在他们的前军,全力拦截他们的后军。”
“为什么?”曾国荃赶紧问道。
“两个原因。”张之洞答道:“第一是张国梁的军队是乱党精锐,杀他一个兵胜过杀几个乱党士兵。二是傅振邦的脾气是重情重义,事事处处以大局为重,见张国梁遇险必然会回军来救。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可以争取到时间增援西门战场,乘机消灭更多的乱党军队?”
曾国荃一听叫好,当即命令刘连捷依计而行,又拍了拍张之洞的脑袋,赞许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满肚子坏水,有我那个侄女婿的风范,再历练历练,必然能成大器!”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张之洞郁闷的心里嘀咕。
…………
城里激战一直在持续,为了夺回东门阵地和切断吴军进城道路,在武器装备不占任何优势的情况下,清军傅振邦和张国梁两部多次向吴军防御发起冲锋,然而却每一次都被吴军杀退,其中一次张国梁军都已经端着刺刀大量冲到吴军的临时羊马墙面前,结果却还是被吴军大量抛掷出的手雷炸退,死伤惨重却毫无收获。
过于焦急的心态一度让傅振邦和张国梁急红了眼,几乎彻底丧失理智,然而随着战事的持续,还有时间的慢慢推移,逐渐冷静下来的傅振邦也终于发现了吴军始终没有急着深入城内的怪异状况,而再一仔细分析推敲之后,很能动脑子打仗的傅振邦也果然识破了曾国荃的用意,“好奸诈的吴贼,原来是想拖到天亮再发力,不但想要大名府城,还想乘机歼灭我们啊!”
识破了曾国荃的卑鄙用意之后,傅振邦赶紧进城找到了正在指挥军队猛攻东门阵地的张国梁,把自己的分析告诉给了张国梁,张国梁也立即醒悟,先是大骂吴军狡诈,然后又向傅振邦问起对策。
“殿臣,你有多少把握夺回东门?把城里的吴逆贼军全部驱逐出城?”傅振邦反问。
“这……。”张国梁万分为难,犹豫了一会才答道:“说实话,我没把握,吴贼的掌心雷实在太厉害了,只要他们的掌心雷数量充足,我就没有任何把握拿回东门。”
“那我们就只有立即弃城撤退这唯一选择了。”傅振邦平静说道:“如果我们不赶快撤退,等天一亮,我们失去了熟悉城内地形的优势,吴贼主力就会大举入城,到时候我们别说是守住大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