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觉得是被自己滋润的,但嘴上这么说就是傻逼了,唐谨言摇头笑道:“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说怒那比以前更漂亮了。”
李富真瞪着他,明知道只是随口说个好听的,可不知不觉却怒气全失,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谨言几乎没见过她这种笑。平时有笑,那是对话时的自然微笑,很职业化的,说难听些可以算皮笑肉不笑,这应该是首次见她被话惹笑,那一瞬间浑身的威严凌厉眨眼消失不见,恍如春暖花开。
可惜花开也只是一刹,李富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迅速收敛笑容,绷着脸走进会所,一边道:“这话留着跟允琳说吧。”
唐谨言便也笑笑,没说什么。两人进了会所房间入座,唐谨言去酒柜取了酒,给各自倒了一杯。李富真低头看着酒液,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知道想了什么。
事情发生过,和以前独处时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了。说想要当没发生过?显然只是骗人骗己。
而唐谨言的座位很有意思——他们做的是矮桌,也就是韩式的跪席,在韩国属于正规待客的正坐,按礼节唐谨言本该在对面跪坐的,可却是挨着她并肩跪坐在一起,气氛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待客,反倒多出了八分暧昧。而李富真的反应同样很有意思,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唐谨言添酒,根本没有让他滚到对面去坐的想法。
明明气氛挺暧昧的,可两人的表现却都一本正经。唐谨言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认真道:“工会的动静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们不可能毫无反击。我估计这应该是双管齐下的,一方面对付郑梦准,另一方面肯定还有手段冲着我来。”
李富真碰了杯,轻抿了一口,淡淡道:“单论工会这件事来说,这种手段如果在未知的时候爆发是很难办的,可一旦提早知道了就可以算是一点作用都没有。郑梦准为了争市长,随口给工人涨个薪根本不算个事,罢工的前提也就不复存在。”
唐谨言点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既然是个随时可以消弭的问题,我的意见是暂时装着不知道,引发他们的动作再说。即使罢工总是要从工厂开始,人群一聚集就甩出准备好的涨薪条款,煽动者反而会陷入被动。”
李富真淡淡道:“这是你该去和郑梦准讨论的事情,跟我说干什么?”
唐谨言低声道:“这次通过令尊的事情,我发现了自己的弱点。”
李富真豁然转头看着他,眼里有些凌厉。唐谨言的弱点,这是韩国多少人在研究的事情,包括朴槿惠,包括文在寅,包括无数人……也包括她李富真。
其实唐谨言的弱点很多,例如所有人所能得知的最大弱点自然是他的女朋友们,可这种事不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是不会成为弱点的。在其他方面,唐谨言则属于明明浑身都是破绽,却让人无从着手的那种。就如他的黑底子,想要引爆会产生太多的关联问题,比如说走私涉及朴槿惠、涉及金武星、涉及海军、涉及整个仁川洗牌,这显然无法轻易作为突破口。
所以这是个让人很头疼的男人,多少人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但他此刻要在她面前自曝其短?
唐谨言抿着酒,有些出神地道:“底蕴深如三星,李健熙一倒,都难免陷入风声鹤唳。我这点底蕴,呵呵……不客气的说,整个集团系于我一身,别说我倒了,即使是临时不在,比如说临时被传唤进检察厅,外头都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白昌洙不行,允琳也不行,他们虽有在各自领域的威望,却缺乏统筹全局的能力,甚至有可能互相提防无法一锤定音,集团乱象便显。所以,弱点就是我自己。”
李富真怔了怔,沉默不语。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八成会是从这个角度下手。”唐谨言认真地看着李富真:“到那个时候,希望怒那帮我,允琳可以站在台前,怒那帮她出谋划策稳定局面。”
李富真抿了抿嘴,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要是出了状况,我为什么不趁机吞你公司?实话告诉你,对大唐公司我垂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说,你是欠征服是吗?
唐谨言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看得李富真心中微微一跳,却又偏过头去。
“好吧好吧。”唐谨言笑道:“那不提这些好了,反正还是未知。郑梦准啊现代啊什么的也终究是外人的事,对比起来,我更在乎怒那的事。家里的状况怎样了?伯父也说让我帮忙,怎么最近都不见你找我?”
李富真怔了怔,原本有些强自梗着的神情眨眼之间软化下去,低头道:“最近我忽然不想离了。”
“嗯?”
“有任佑宰做幌子,我可以更肆意的做喜欢的事情。”李富真终于转头看着他:“比如,公然来找你,至少在外人眼里还是常规合作洽谈。没有任佑宰的话,外人怎么看就难说了。”
唐谨言轻笑道:“所以怒那其实是想见我的。”
李富真面无表情地偏回头,看着矮几淡淡道:“你们猜得对,我是被滋润得很满意,可那又怎样?我有我的需求,你的本钱不错……如果你想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