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王妃拉着锦绣的手,问她娘家那边可还好?又说郡王府每年总有几趟车船往来于南北之间,都经过赤州,若是锦绣想娘家亲戚了,只管说一声,车队船队随便就给她带过来,在京城团聚,让娘家人看看她在京城过得怎样,也能放心!
锦绣道了谢,说日后娘家母亲和弟妹若想进京来,便请郡王妃帮忙。
谈说着,因见去外间廊下看盆花的几位姑娘一直没回来,话题自然而然就拐到了郡王府那对双胞胎身上,南安郡王妃神情黯然,眼中涌现泪意,叹息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怕让你知道,我们郡王府只是明面上光鲜好看,内中糟心事可不少!当年你婆婆在成国公府里定然是吃过那金氏的亏,这些年我们但有点机会就不会放着她逍遥,也因此,她在京中贵妇中间其实没多少知交,张扬不起来!但无凭无据,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而在我们郡王府,那样的阴毒之事也有发生,我还身为郡王妃呢,同样护不住自己的儿女,让她们姐妹白白遭了暗算!她们那时才七八岁,小姐俩偶然去到哥哥书房里玩,分吃了桌上一碟毒点心,就昏睡不醒,如同死了一般!我的性子与你婆母相似,都是得过且过、不喜与人相争的,那次,我如同发了疯,恨不能生出虎狼之力,将整座府宅都灭了给我女儿陪葬!是的,那时我只以为女儿必死无疑了!而世子逃过一劫,眼见妹妹如此,他也心灰意冷生不如死……后来,郡王爷寻到一位杏林高手,得了个秘方子,倒是救回两个女儿的命,可有什么用?你方才也看到了,她们那样羸弱!便是医治她们的名医也不能保证能活到二十岁!吃下去的,是西域来的极品毒药,已渗入在血脉中,生了根,会源源不断自行产生毒素……如今十六岁了,都不敢议亲!只能按着那秘方天天吃药,别的药材且不论,每年需要大量灵芝入药,还得是年份久远的,十年的都不成!千金万银我都愿意供着她们,可就怕,多少金银也留不住她们的命……”
南安郡王妃用绣帕捂住眼睛抽泣,一会抬起头来,双眼红肿如桃,脸上泪痕斑驳,哪儿还有原先的端庄大方、娟雅秀美,锦绣也不禁恻然。
南安郡王妃看着锦绣哽声道:“这几年我并不时常在京中,带着两个女儿四处行走,就为的方便寻找取用药材,特别是灵芝,要求生长至少十年的,还要尽量吃新鲜的……我们也是年前才从忻州我娘家回来,先是得知真儿娶妻成家,之后又听说成国公府世子和贾府二老爷去到赤州,治好了在西北边中的箭毒,说是吃了你家乡山里某种可以食用又可当药材的蘑菇!这还是皇后悄悄告诉我,我知道真儿不得闲空,且他往时也不太肯与我亲近,所以我就先寻着你了!孩子,你就看在我与你婆婆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两个妹妹行个方便,如今还有几丸药吃着,能支持到三月春暖,到那时可否让我们母女也去你家乡小住些时日,寻买药材和那种蘑菇吃吃?如今左不过是病急乱投医,药效结果全不管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想放过!”
锦绣握住南安郡王妃因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声安慰:“郡王妃无需难过,两位小姐吉人天相,又有一颗充满母爱的拳拳之心守护,她们定会好起来!”
南安郡王妃含泪摇头:“不行了!撑过这么多年,已耗尽我所有,我快支持不下去了……我明白成国公府和贾府的人在赤州疗伤,此事不宜太过声张,就像她们姐妹俩寻医这么多年都按压着不宣之于众,是一样的道理!为尽量不让人知晓,今日才借着宁国公府的地方找你商谈,孩子,你看怎样?可不可以?”
锦绣不是心肠冷硬的人,她知道南安郡王妃所说都属实,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拿自己女儿的健康胡谄玩笑,但从未有过交集并不相熟的人,某天突然冒出来自称是婆婆旧友,开门见山要求帮助,锦绣再富有同情心,也不能立刻显露出来。
其实在初遇宁国公夫人和南安郡王妃时,她们的热情和关照使锦绣感激之余,心里就有些防备了,这是自然反应,到今日南安郡王妃和盘托出心思,锦绣除了暗道果然,倒是没有反感,毕竟,人家做得坦然,并没有太多算计的意思。
你看先送绝品高价珠宝,彰显了诚意,是锦绣自己推托不要,南安郡王妃为了女儿,不得不抹开脸把事情说出来的!
南安郡王妃只是提到蘑菇,没有直接指明道姓点出猴头菇,还特意提及是从皇后口中得知,锦绣再次心生警惕,深深觉得:不能让猴头菇的光芒再盛旺下去,否则,以后东山村要变成贵族疗养集结地了!
但是南安郡王妃的请求,似乎没法推托:她拿出了与婆婆贾氏的交情,都求到面前来了,而且南安郡王府那对双胞胎小姑娘瞧着挺顺眼,不像别的贵女那么趾高气扬目下无尘,锦绣私心里还是愿意帮一帮她们的,毕竟,洞天峰脚那个石窠里的灵泉解毒效果一流,就算不用灵泉,那药圃里多的是百年好药材!
想到这里,锦绣心里一动:南安郡王妃不是说从某个名医手中得到了秘方吗?那个秘方配的药丸都能够坚持了这么多年,说明并非等闲,直接用那个秘方不就完事了?自己最多赞助一些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