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那里,锦绣也是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见,送各样吃食小点心什么的,自有香丫头们代劳。
反正贾舅父是天天能见到,他如今是越走越顺当,每天自个儿拄着拐杖到前院来转两圈,和锦绣说几句话喝杯茶水,顺便当锻炼身体。
罗老夫人相当不满,罗松自然更是不高兴,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现在住的又不是国公府,而是田宅,一切照锦绣的规矩行事!
锦绣可一点不担心他们会盛怒之下拂袖而去,要是有那个骨气,早就不会来了!
尤其罗松,先前被罗老夫人强行抬到东山村田宅,离开了金氏,他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般,骂骂咧咧地把存心分离他们夫妻的罗真和锦绣恨得入骨,在田宅住了两晚之后,他就不再作声了。
锦绣知道,他正在体验贾舅父说的那种“疼痛如抽丝般减离、能够安稳睡个黑甜觉”的经历,这对于常期被病痛折磨的人来说有多难得,不言而喻,此时就是拿八匹马拉他,他都不肯走的!
几个人就这么别扭地同住一宅,有些混乱地过着日子。
罗老夫人和郑氏即使住在乡间,也奉行国公府那一套规矩,每日里连茶点带宵夜加正餐要吃五六顿,另外还有燕窝补品什么的,一顿饭花费时间不短,实际上却只吃那几口,样子摆得十足华丽好看,自诩生活精致富贵,而锦绣总要不时与贾霆、关木余氏一起用饭,余氏习惯一蒸就是一大竹箩的杂粮窝头搬上桌,用大瓦钵盛米粥,大碗大碟装菜。关木就一手抓窝头一手捧粥碗山吃海喝,贾霆虽勋贵出身,却是行伍多年,也觉得这样吃才爽快跟着来,罗老夫人哪里看得这样的粗俗不堪?直接不让靠边,羞与为伍,几拔人就这么共用厨房饭厅却又各自为政。确实是挺乱的。
罗真那夜回来之后。那五十名不知从何而来的官兵便离开了,给锦绣增派的四名暗卫由宝良调度,锦绣并不常见到。只是每次出门,想到总有几只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就感觉很不舒服。
保护的同时更像是监视,暗卫什么的。其实比明晃晃跟在后头的侍卫更不讨喜。
宝良和香桃打理好礼物,锦绣先去了田家庄田姥爷家。田姥爷家今年也获得粮食大丰收,又种菜卖菜颇有收入,日子比往年好过得多了,锦绣看过大舅小舅新开的菜园。走到水井边去打水洗手,不动声色往井里注入洞天泉水,秋菜种得挺多。让它们疯长起来又何妨,就算卖不完。到时教他们做酸辣泡菜和各种酱料,自家吃或出卖都可以。
锦绣见到了田小舅那个因为没有大瓦房差点飞掉的新媳妇,确实是个好人才,长相秀丽,手脚勤快做事麻利,田小舅得了新媳妇整天乐乐呵呵,没事就总跟着媳妇跑,新媳妇也不恼,温言软语指使田小舅干这样干那样,田小舅很听话地把活儿全部干完,锦绣看得好笑,心想这俩人可以开家夫妻作坊或小店铺,等得空教他们几样手艺,让他们自己慢慢发展起来。
田大姨家还是老样子,方三牛上学,大姨夫和大姨将秋粮收进谷仓之后,正抓紧打理好家里各样事情,准备入冬之前去州城,一则和大牛二牛团聚,二则田氏要生了,田大姨不放心,得过去陪着。
锦绣这次回来大牛二牛也让她带了些银钱物品回家孝敬爹娘,并给大姐二姐家的孩儿们捎礼物,田大姨笑得合不拢嘴,夫妻俩留锦绣吃过饭才让她回东山村。
接下来三两天回访了西村乔地主家,以及附近几家曾递帖来拜访的富户女眷,最后就只剩下村子里的乡邻,比如刘家、黄家、杨家、叶家、方家,往日常往来,既然回村了,人家也先来探望过,自己总要去走走。
至于冯家,不搭理他们也会凑过来,连着几天了,冯家的小厮天天来田宅门口吵嚷,每次都说老爷要见大姑娘……锦绣听得心烦,让宝良朱迷他们拦着,实在不想看见。
冯进虽然考场失利落第了,却仿佛比人家考上举人还要得脸,这自然是在成国公府亲家、保定侯岳丈身份暴光之后,这点,罗方功不可没!
原本已有人过去接冯进回家,偏偏罗方派了十几个锦衣侍卫过去,认了冯进是成国公府亲家,恭敬恭敬地要把他护送回乡,顿时,省城一干趋炎附势之辈立马凑上前,冯进受到空前欢迎和善待,甚至有人送金银送婢仆美人,冯老爷子和冯家几位姑爷哪见过这阵仗?乐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分好赖照单全收!
一路回到家,本县及十里八乡的读书人又跑来凑热闹,送礼送钱安抚慰问,冯家哪里还有半点落第的酸楚难过,都恨不得烧炮仗办喜宴大肆庆祝了!
所以现在的冯家,早已不同往昔,不但使奴唤婢吃香喝辣,更是兴土木建新屋,先从后菜园建起,等后头新屋建好入住,再将前头旧屋打倒重起!
还要照着田宅的样子,起两层的红砖碧瓦大屋子!
这些,都是刘婶等人跟锦绣说及的。
黄婆更给锦绣放了个雷死人的消息:先前的小梁氏不是被冯老爷子休了吗?这次冯进回到家,立马有人上门给他说亲,是东头横塘镇上的富户孙家的表妹,还是个二十岁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