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下山岗,蛟龙抬头出海,活动时如同翻飞雪花,怒放梨花,行踪诡秘,漫山遍野皆是枪影,又有时划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弧度,惊起层层气浪,如同弯弓满月的霹雳弦惊。
而对面地瓜的脸上写满了严肃,明媚、听曲、春秋、冬雪、杀割、裂天六把取自剑山之上的不世神兵,萦绕周身,翻飞轻鸣。
魏松出枪一览无余,劈天断地,地瓜便捻起春秋、冬雪,避其锋芒,与无处落力,如游鱼,如飞鸟。
当魏松出枪纷飞,如同鬼魅之时。地瓜便轻轻丢弃春秋、冬雪,拎起明媚、听曲,横在身前,轻描淡写。但是郑重其事挡下魏松轻点过来的枪尖。
魏松不动如松,力拔山兮,地瓜便左右双手握住杀割、裂天,大开大合,奋力砍向那株不可撼动的不老松。
魏松枪法越来越越快。枪意转变越来越频繁,地瓜放剑、提剑的频率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快若流光,惊鸿一瞥之间,已经换剑三十余次,心意一动,飞剑入手,迎下迎面一枪。
看着地瓜接下了自己所有的枪法,魏松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神采奕奕。心无杂念的一枪递出,刚猛、诡谲、稳重皆有,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地瓜双手按在雪山黑色的岩石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枪尖,左手分别抓明媚和春秋,右手抓住就听曲和冬雪,用嘴巴叼住杀割和裂天,双手翻飞,摇头晃脑。硬生生接下魏松的那一枪。
但是此时的地瓜也已经精疲力竭,双脚插入地下,向后划出了几十丈距离,整个人撞歪了一棵大树。陷入一块巨石之中,方才止住了身形。
刚刚和魏松相互对撞,地瓜已然受了不轻的伤,他知晓魏松胸内有一湾深不见底的幽蓝色大湖,但是接下魏松那带着璀璨白光的一枪之后,他才知道还是低估了魏松的雄浑内力。
下一刻。地瓜没做停留,整个人从岩石中弹了出来,看似很随意的握住身边一剑,身形在空中,潇洒写意的自上而下轻松划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剑气如同弯月一般袭向魏松。
魏松提枪而立,单手握抢,轰然砸下,一击便砸碎了那如同月华一般的剑气。
两人战作一团,搅动天空中的云霞不断翻滚,隐隐约约有闪电劈下,两人经过的雪山之上,寸草不生,万物皆毁。
在雪山不远处,有两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捋须观看这一场旷世大战,细细看来,这两位老者也是十分奇怪,一人身着白衣,黑发白须,另一人身着黑衣,黑须白发。
黑发白须的西蜀剑阁左供奉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捋须,不断点头:“虎熊魏松果真战力超绝,枪法已然入圣,令人赞叹不已。世间兵器千千万,剑为兵器之王,刀为兵器之母,如今的天下是刀剑相争的天下,习武之人也都愿意练剑用刀,夏侯大将军用刀无敌,木秀于林,天下争相效仿,不足为怪。剑法有我蜀山独树一帜,再加上那李慕白、阁主赵剑尘和地瓜等英雄辈出,还有那司马尺的软剑,已然疯魔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走剑法一脉的世子徐云枫,剑道一途已然蔚然壮观,而且在西凉之内,老夫一只觉得隐藏着一位用剑高手。多次等阁顶观星海,测乾坤,总是看到一颗骤然而亮的明星熠熠生辉,只是看不清楚这颗星属于谁。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刀法剑道主宰这江湖乾坤,唯独这虎熊魏松另辟蹊径,用枪文明于世,走了一条他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道路,而且走出了别有洞天,实在让人叹服。”
黑须白发的剑阁右供奉轻扶衣袖,扶开迎面而来的迅猛剑气,他的性格比之左供奉要刚烈不少:“无论是夏侯襄阳、李慕白、司马尺、徐云枫,还是那位隐藏气息于西凉的用剑高手,总归结底还是一人而已,哪里能比得上我蜀山剑阁人才辈出,不提阁主赵剑尘和你我,四大供奉、八大剑阵也都独树一帜,引领,虽然海青三兄弟下山之后武功尽失,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但是地瓜这小娃已然突飞猛进,剑法小成,不然也不可能和这魏松涡旋如此长的时间。”
魏松和地瓜的战斗惊天动地,气息外泄如风浪刀割,万物销毁,但是无论多么强劲的气浪等到了两人面前如同泥牛入海,消弭的无影无踪,只有当飞石走沙无意间飞溅到两人身前之时,才会轻拂衣袖,好似嫌恶沾脏了衣衫。
“可惜,地瓜总归是年纪小了一些,此刻已经力尽剑穷,只是在凭借着意志和执念在战斗,弊利各半,弊端是容易损伤根基,落下病根,利处是对地瓜的剑道有开阔视野的好处,练剑一途,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有所质的突破,平日闭关,不过是慢慢积累,总归是量的改变,练就不出质的突飞猛进,所以赵剑尘那小子才说什么剑阁要从出世剑转到入世剑,还要下山和夏侯襄阳一战,说到底还是要在生死之间感悟剑道,唯独没有想到途中遇到了剑道造诣也是妙不可言的李慕白,自认为遇到了生平敌手,方才下山走这一趟。和夏侯夏阳相比,剑道和刀法毕竟不同,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遇到李慕白则不同,真是遇对了人。”左供奉摇头说道,提到阁主赵剑尘的时候,若是同意这位阁主的言语,则以阁主赵剑尘称呼,若是不同意则用赵剑尘这小子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