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姑能够体会可汗的意思,如今右帐王庭也不太平,王庭南院大王冒顿野心勃勃,一直都想代替阿骨打可汗,成为右帐王庭的大可汗,如今右帐王庭内忧外患,塔娜生活在一个小部落里可能更为安全。
听说前一段时间,塔娜外出遇见了一位正在分娩的孕妇,塔娜不顾草原禁忌,在水边升起和火,而且和一小队镇北军不期而遇。王姑姑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总有些后怕,若是当时稍有不慎……
可是,塔娜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王姑姑久经人事,自然能够看出少女的私事情怀,心中不自觉又高兴而且担心起来,高兴是因为塔娜小公主终于能够品味世间最甜蜜的情感。担心是作为长辈下意识的焦虑。对方是哪个部落的小伙子?品行如何?一无所知,不让人担心才是假的。
塔娜最近喜欢上了汉语,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坐在秋千上辛苦而且努力的背诵汉语。有时候还会自己给自己说“谢谢”,然后站起身来换个口气说:“不客气”。这很难得,因为塔娜在部落里是个大忙人,谁家母羊生洋仔。谁家孩子不听话,都需要塔娜去一趟。
塔娜时不时向王姑姑询问几个汉字。不过狡猾的塔娜转换了心思,比如要问“林”字怎么写,塔娜会问“森林”的林字怎么写,这样便将林成平的名字问到了手。…
可是王姑姑已经多年不说汉语、不写汉字。其中写错了一个字也是在所难免的。
王姑姑从帐篷出来,正好看到李慕白在纠正塔娜写的错别字,眼中多有警惕。从头到尾将李慕白打量了一下,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姓名?”
李慕白还没有说话,塔娜就极有表演*,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李慕白。”
“李慕白?”王姑姑重复了一遍,原来不是林成平啊,王姑姑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淡淡的问道:“不知道李公子来草原大漠为何?”
李慕白回答:“观极北之地的。”
王姑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草原传说极北之地有一片海,云蒸霞蔚,波澜壮阔,只是没人亲眼见过,只存在传说中,阿骨打可汗多次派人寻那一片海,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李慕白在小小的部落内住了几天,教了塔娜一些汉语,临行之前,李慕白将怀中林婉儿所著的《林婉儿十首》送给了塔娜,还告诉塔娜这是林成平的大姐所著。
塔娜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将诗集翻开来,虽然学了几天汉语,但是一个字也不认识,死记硬背过了,可是意思却一窍不通,不过王姑姑却将林婉儿奉若神明,惊为天人,心中对林成平的好感也不自觉的增加了不少。
塔娜大方,将母亲留下的一块石头从脖子里取出来,递给李慕白:“李公子,你和婉儿姐相识,我留下文集,等你回上京城的时候交给婉儿姐。”这就是美丽善良的塔娜,心中对谁都没有丝毫的芥蒂和提防,还没有见过林婉儿就已经将自己重要的东西交托出去。
这是林成平的幸运,生活和命运给了他苦难和悲伤,让他少时便离家,在草原荒漠内哭泣思念,可是却也给了他一件无价之宝——塔娜。
李慕白继续北行,留下了那匹瘦马和雪狼皮,孤身一人,越向北走,天气越加的寒冷刺骨,风雪满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慕白凭借着意识不断前行,当初泛舟出海,茫茫天海之间还有日头和白云,但是如今天地之间都是白雪和狂风,任是李慕白这种高手也觉得有些吃力。
又走了三个月,李慕白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风雪之间,远处有一座雄伟的山川,高不知几千丈,宽不知道几千里,高耸入云间,天地万物朦朦胧胧,一片迷离。
李慕白紧了紧身上衣衫,淡淡一笑:“他人都说极北之地是一片海,原来不是一片海,而是一座高山。”李慕白走进那座山,愈发觉得自己渺小,好像天地之间的一片树叶,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天地苍茫,宇宙无垠,再大的事物也会变得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李慕白淡然说道:“当初秦淮河畔,婉儿姑娘曾经问过,这世间武功唯快不破,还是一力降十会,原来都不是!”李慕白神采奕奕,脚下轻点,人如同雄鹰一般沿着高山俯冲而上,身影淹没在风雪中。
此时李慕白浑然忘我,心中一丝杂念也没有,剑心空灵,此刻的他只需要一件事物填补剑心即可,可能是少时师傅赠送的毛笔,也可能是自己养的那两条鲤鱼,还可能是微不足道其他的一件事物。李慕白摒弃了以往对剑的所有认识,破而后立,这是一次冒险,如果最后不能找到填补剑心的事物,李慕白一直节节攀升的气势会一泻千里,心境会村村龟裂。…
李慕白整整俯冲了三个时辰,还没有找到那镶嵌在剑心上的事物,眼看着这座高山已经到顶,李慕白将再也无所屏障,不止是剑心,连自己的身体都会坠落山崖。
李慕白已到了山顶,还是满目风雪,不见一丝阳光。
腾一声!
李慕白在俯冲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升高,身体已经凌空,但是依旧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