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良瞅着瘫坐一地的残军,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之极。
这群王八蛋,败就败了吧,竟然吓成了这熊样,不少的连兵器都丢了,废物!至少此战是没用了,但......要是行军法全砍啦以警示全军.....似乎又说不过去。
适才可都看见了,这城门洞设置得太阴险了,谁领兵进去也得惨败,怨不得这只百人队太不顶用。凭良心讲,进攻得还是很积极很英勇的,绝对值得夸奖,只是敌人太狡猾....
李景良小心翼翼瞅瞅李纲的脸色。
呃?
竟然还好?
李纲竟然没有鄙夷官兵进攻不利败得这么惨这么丢人,甚至没愤怒盯着不堪瘫地上的官兵趁机展督军权威正军法开杀,竟然是眯着眼死盯着那个长长的城门洞,满脸凝重。
李纲此刻不是在和柴家庄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做戏。
他是真的在仔细观察城门洞,真的心情很凝重。
赵庄难破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柴进盘踞这里,若是真居心叵测藏得太深......
李纲现在已是彻底见识到了柴进一伙的凶狂桀骜不驯。
这伙人可能真无反宋之心,窝在这可能真就是只求个无拘无束僻静安宁自在日子,但也是真的没把皇帝威严当回事,没把大宋的王法纲常放在眼里。官兵来办案。照样当辽寇杀....
尽管李纲早料到了柴进必不肯束手就范,事先也和老管家约定好了,但真到了此时,柴进的反抗行为仍然让李纲难以接受。
在李纲心里,不说君要臣死臣必须老实死,却也不能如此直接举兵对抗。无论柴进的高唐州事件多么冤枉无辜,只这暴力对抗嚣张杀官兵的行为就已经是当族灭的死罪。
可是,这事又太复杂,牵扯的后果太大。不能耍死板任性要求......
李纲重重叹口气:也许,边关就是这么复杂难弄。也许,边民就该是这样对待朝廷.....
谁叫朝廷对外总是那么软弱无力护不住边民,甚至顾及边民死活的心都没有呢?
边民想生存就只能依赖自己的暴力,危难时根本不敢指望官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凶野敢战不尊朝廷.....
李景良猜不透李纲心事,见李纲并不趁机公报私仇整他,他松口气,赶紧把注意力再投入到战斗中。
这洞开的城门.....还是算了,不要贪便宜再攻了。
城门防御手段肯定不止露出的这两招。
仗着兵多,用人命猛攻硬填,有机会破开阻碍,却也极可能尸体塞满了门洞也攻不进去......若是玩简单粗暴手段硬填就能杀进去,那,当初辽军名将两万精锐攻打这,也不至于人马快死光了才侥幸拿下了赵庄。柴进敢敞开门任我打,必有挡住冲门的把握。
李景良盘算着,目光又扫向城墙。
谁特么会在城墙上开洞做攻击口啊!
不别扭么?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凶机?
这城墙也有古怪,只怕也是难防的陷阱难啃的骨头。
心腹部将打断了他的怨念:“大人,攻吧。打到城上才能知道咋回事不是?”
不打,怎么可能知道城墙的古怪与奥妙到底是什么?怎么能知道如何出招破解?
干瞅着发呆思索有个屁用啊。
这么拖着就是消极怠战,李大喷子还不得趁机收拾咱们......你这个主将,他就算不好随便正军法杀了你,但当众打你个半死半残,你得受着,
毕竟要打的只是个村堡而已却也如此怠战怕死......这事拿到朝堂上理论,皇帝和那些大臣也不好说李大喷子打得不对。皇帝也会认为你李景良原来是个废物,是特么该死.....
再说了,李大喷子真敢干呐,爆脾气一上来,喷皇帝都不带怯的,何况是有正当借口以军法杀个区区丘八武夫。他也有势力象当年的韩琦教训狄青那样干。三边大军给他撑腰呐,现场就有能威慑大军的骑兵在......
李景良明白心腹的意思,连忙下令一部将指挥一千人队攻城。
云梯攀城与闯城门一块儿进行,
就是欺负柴进部下会打仗的人手剩下的太少.....他同时顺便偷瞧了瞧李纲的神色。
李纲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了下来,不用说也准知道是对迟疑不攻不满了,没立即发作,只是给大军观察城堡想辙攻破的时间。
被点的部将,脸变成了苦瓜。
他很怕自己向城堡那还没走几步呢就被床弩干掉了。
这无遮无掩的,被床弩盯上了,活命的机率太低了.....但,军令难违,去,可能得死在城下,不去,立马得被正军法砍头。
他只得委委屈屈领了军令,喝令部下将士给老子上,谁敢畏战不前,立斩不饶.....他自己也赶紧下马改步行,不敢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实际是专找死。
步行,最起码比骑马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