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在朝堂上高声叫道:“圣上。梁山之害更重要的是,它离我们京都实在是太近了,也太方便杀来了。只用兵的水利就是极可怕的。我们都知道,梁山沧赵有众多船只,实在是太方便从运河黄河长驱直入大举进犯到京城。
那赵岳小儿不学无术,一身可笑的直愣愣的乡野土蛮子气不假,却不是无能之辈,与他盛传的恶名完全相符,与他的无文无才无识却恰恰相反,此小儿贼子的嚣张胆横强勇,心思之乖戾巧妙难测,我等朝廷重臣可都是亲眼见识过的,其胆其能,其无视礼法世俗规矩无视尊卑体统约束,天下事就没他不敢做的。仗着船只水兵之利突袭京城,直接危及朝廷不是不可能的,此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皇帝赵桓更是吓了一跳......
唯一能让这帮统治者害怕了不敢任性耍权猖狂的就是钢刀架到他们脖子上。
刀横脖子了,性命受到直接威胁,他们才会真老实自觉点。
唐恪看到众人反应,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又赶紧肃容做进一步阐述,继续蛊惑。
“从对抗辽国南侵的角度来说,铲除梁山也是刻不容缓的。”
“诸公都知道,水泊梁山和田虎王庆晁盖诸贼不同。赵岳小儿过去就是个仗着其家其兄长势力以及我朝君臣念其家功德而仁德有心格外恩遇宽纵,才得以盘踞梁山始终逍遥法外的纨绔衙内,是恶名昭著罪恶累累祸害天下的第一恶霸衙内,论罪早该死了,但终归是享受我大宋待遇的权势豪门子弟,说好听点是个仗势耍横的良民而已,纵然近年开始仇视我大宋,然,有其兄在,他不用担心安全,手下肯定有一定实力用以日常自保,却也没招揽各方势力人手丧心病狂准备大举造反。梁山泊周围的人家就没见过梁山这几年招收过什么人手。自沧赵破产,梁山生意断绝,那就几乎成了原始荒野,几无人踪往来。梁山四方酒店形同虚设,根本没有生意可做。这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赵岳小儿肯定以为有其兄在,朝廷就不敢动他,用不着梁山自己准备强大武装。区区梁山无田缺地,极缺钱粮,也养不起大量人手。他万万没料到其年轻正当年的大哥其家人会突然死在沧北军之手,有朝一日再也护不得他了,他有防范心却也未必有多强。若不是有水泊天险之利,此时他只怕早已死在了周围官府的偷袭清剿中。若不是当地官府突然敢动他,等于警醒提示了他情况有变,他就不会去紧急察看沧北情况,说不定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依仗的一切已经彻底覆没了,没有人再能护着他肆意嚣张了。
也就是说其势尚且弱小,主要是凭借水泊天险之利,不象其它反贼已成势力,朝廷已急不可图。正是其弱小可急图,朝廷才更应该最优先,最重点,最坚决,最及时铲除他,决不能给他发展或逃遁的机会。
在辽国南侵之前,以雷霆手段迅速剿灭他,消除这股隐患,国家就多了一分应对辽贼的轻松,不必忙着应对辽贼的同时还得日夜忧虑梁山之患,担心整个山东会糜烂。“
唐恪洋洋洒洒一通说,可谓有理有据,重点突出,把立即除掉赵岳这点事和必要性能完美强绕到对抗辽国入侵的大事上,论证得周详完备透彻,充满大局考虑,而且一些说法正好搔在这帮君臣的痒处,让这帮贪婪腐化凶残、对赵岳家毫无人性的统治者当着无良凶手却能感觉自己是多么大度仁慈君子正人......
这无疑是一场极添彩极成功的游说鼓动,让原本就急于霸占梁山的朝廷这下心更热切了。
用兵,用兵,必须立即再剿梁山,争取在宋辽大战暴发前就解决梁山。
这成了满朝文武的激动心声。
自唐恪主事骑兵司以来,他主张的大事全是失败,和屡谋救国大事无不完美成功的欧阳珣相比简直就是个废物渣渣,和其平常表现的有大才德极精明强干的形象太不相符,迷信的赵佶就感觉唐恪似乎是个灾星扫把星,简直是个不祥之人,对风度翩翩文雅倜傥形象极佳的唐恪的好感不禁大降,已心有不喜,但也听进去了唐恪的这番蛊惑,尚感满意,也同意......
鉴于辛从忠之败,梁山还是有一定反击势力的,否则单凭火攻不可能一举歼灭两千骑兵。埋伏堵截,箭击偷袭,也得有足够人手才行。而且赵岳小儿果然狡诈机警强悍之极,不能再小视,这次再伐,必须调精兵强将,而且兵力得加强。
邓宗弼等三将感恩朝廷,急于为好友报仇,那正好用这三人去收拾赵岳小儿......
主要是朝中已无真有实战才能的合适将领可派。
那些高官大将们从意外的猛将辛从忠惨死一事上也怕了,不确定梁山到底有什么势力有多大实力,更畏惧梁山人在打仗上的狡诈强悍,都怕死,深通明哲保身,岂敢轻身请战去梁山冒险。
还是让卑贱的邓宗弼三人领兵去冒险吧。
三将骁勇能战,此去应该能成功,不成,也可当探路替死鬼,朝廷能进一步认清梁山实力和手段,再伐就有了数。
随即,朝廷迅速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