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笑着一点头回应僧人的服软:“好。既然不愿闹了。下面就听我说说正事。”
“本官不跟你们辩驳是非曲直。清州官府也不管你们曾经干过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更不管你冤不冤。这里不是平冤的复审机构。奉圣命,你们来沧北就是干活屯边,也必须干。圣旨下没得商量。相信这一点你们也很清楚。”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我们边军奋勇守边打仗尽忠职守才能有饭吃才能在敌人的屠刀下生存下去。你们呢如今成了边军屯军一员,同样要尽责,不干活就没粮食收获,没饭吃得饿死。我们边军也没义务保护那些不肯为国为民尽力的无良者。这是现实。既是宋人,既依靠宋土立足生存,既享受着宋军浴血牺牲的保护和大汉民族的好处,那么,不论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应该为国家效力为大汉民族争光。这与你是不是宗教子弟无关。不要拿神鬼作伐说事。”
“天下的其它人都得为国家民族出力。佛门子弟凭什么就可以不事劳作坐享其成?”
“当然,你若真有神仙之能,不需吃喝不用消耗本国本民族的财富,那你可以理直气壮不干活。这大家理解敬佩。”
“以上这些就是我沧北军的态度。”
在众僧黯然的神色中,童刚收敛了笑容,变得郑重其事。
“都听明白了。现在我宣布我家侯爷也是沧北军大帅的命令。”
在场的僧人和河间府官兵都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没想到宣布的命令首先不是对僧人而是对河间府兵。
“大宋军纪,本官就不在此重复了。要说的是,你们这些官兵在沧北就要守沧北的规矩,服从沧北军政长官的命令。若你是觉得自己是河间府边军,不归沧北管,敢不听招呼不遵守规矩,立杀无赦。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军杀一军。”
河间府官兵从将领到小兵闻声无不神色一变。
到了这时他们才猛然想起来:文成侯不止是沧北大帅,还是整个高阳关路的副节制使,并且对河北东西两路的边军都有监管训练之权,也就是有训练的生杀予夺惩罚大权,军法下说杀你就能立即砍了你。以赵公廉的强硬也绝对敢杀。
关键是,沧北军不好惹。而这里是沧北地盘。
瞧瞧随左屯卫将军来的三百骑兵,那精气神就和其他宋军不一样,一个个都腰杆挺直,目光锐利,彪悍矫健而昂扬自信,这不是装的给他们这些河间府来的兵看的,也不是伪装的好震慑押来的僧犯,那是一种很自然的动作与神情流露。
强军就是强军,不是装能装出来的,自有那股子骇人的烈烈雄风血煞气势在。
有此对比,再看河间府边军,那就是渣,十万大军也是按早流传天下的文成侯练兵基本法由宿太尉亲自盯着训练的,可别说是新编入的他们这些强征的根本不愿当兵卖命的无良者,就是老边军大将悍将身上也感觉总缺了点什么。
他们这些在重重危险和压力下经过紧张训练的边军都不行,内地那些种种散漫不着调的地痞二流子兵就更不用提了。就连早已成名,一向被视为大宋第一强军的西军也不如沧北军,凶是凶悍了,只那没精打采混的样就等而下之了。
有来自西北的河间兵清楚:西军将士是不得不打仗才当兵的,否则身后的父老亲朋就无法生存,但打来打去却始终无法奈何西夏的威胁,几十年坚持下来,别说是寻常将士就是许多中低级将校甚至军中核心重将都麻木了有浓浓的疲惫厌战情绪。而眼前的沧北军却是在文成侯和沧赵家族的感召下自愿当兵的,本身愿意积极为国为民而战,闻战则喜,以英勇流血牺牲为荣,以胆小畏战为大耻,每战就争相奋勇当先,不惜以死血拼到底捍卫国家民族的尊严和军人的神圣荣誉使命。
只这一点不同就把两只同样名震天下的强军在境界上划分出了鲜明的层次,分出了高下。
以前还只是听闻沧北军骁勇善战之名,现在亲眼看到了才相信:出同样数量的精锐,怕是西军也杀不过沧北军。
这样的强兵,沧北有两万,听数量是不多,但足以击垮杀败数倍强敌。
这就是文成侯不畏惧转眼秋收就会来的辽寇,不急于扩军的底气?
手下有这样一只军队,人家有这个自信。
而眼前的清州兵显然只是随机从清州城守军中临时调来用一用的常见将士,还不是沧北精锐,更不是文成侯的卫队,却已经有如此骇人的威势了,若是传闻的装备精良擅能以寡敌众的侯府猛虎卫队,那又该是何等风采?
换个角度想一想,文成侯派自己的卫队长来负责处理僧犯和约束临时调配来的河间边军,却不另派卫队一人跟来帮着助威,也没派重兵来镇场子,只派了区区三百人,那是根本没把他们这些并不好管束的河间兵当回事,不怕他们不服不听招呼,也丝毫不担心怀着满腔怨愤颇有些气势汹汹而来的众多僧汉敢在清州闹事,不怕僧人和河间兵起哄一起悍然造反。
或许这位左屯卫将军就盼着他们凑一块儿闹事甚至勾结造反呢,那样就能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