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燃起来的报复快感自然也熄灭了。
一计不成,还有后手,再生一计。
师爷恨恨地盯了刘通一眼,把吃剩小半的苹果丢掉,又把知州用的茶壶恭敬地给知州继上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顿时,杯中热气飘飘,茶香四溢。他用茶杯盖刮了刮水面的茶叶,美滋滋喝了一口。温知州闻声也拿起茶杯美美品了一口。
可惜,他们这番很有力的暗示引导白表演了。
快中午了,天也较热。
可安静的赵岳似乎一点不饥也不渴,注意力似乎全在比赛上,目光没半点转放到桌上的水果或茶水上,没半点吃喝之意。
小刘通却有了反应。
他起身拿起果盘端到时不时就凶狠扫视这边几眼的熊炎面前,笑嘻嘻道:“这位大将军别生气啊。”
“来,吃个水果消消火。我搬了你的座。我给你水果享用,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了。”
熊炎那阴狠得仿佛要滴水的大黑脸转瞬变得古怪,又变得发红,似乎有点激动,可随之又发灰,变色龙一样,最后重重哼了一声,看都不看诱人的果盘一眼,似是不屑小刘通的殷勤赔罪,不肯原谅道歉。
小刘通也不坚持,随即居然又把果盘端到了亭子外官兵面前,不由分说,把果子一一硬塞到官兵手里,还说:“站岗很辛苦。我家常常抗辽打仗。别看我小,我也站过岗,知道那风吹日晒长时间站立的难受滋味。来,吃果子。不许推辞。”
这些官兵同样面色泛起古怪。
有的瞅瞅手中鲜嫩诱人的果子,不禁连连咽了几口唾沫,似乎有贪婪咬几口的冲动,可瞅来瞅去也最终没敢下嘴。
小刘通还一个劲热情安慰催促:“你们吃啊,不用担心知州和军官责怪。这是你们大人给我吃的。我体谅你们辛苦,让给你们吃,你们领导理解也体谅你们,不会怪你们站岗值勤吃东西的。来,吃啊,不用客气。吃了水果能更有精神干活不是?”
可他越是这么热情体谅解释和催促,官兵却越是不敢对手中的水果下嘴。
供给你们的玩艺哪能吃啊!
真吃了,多半不会死,肯定不会当场死掉,可指定有什么可怕隐患。
吃了这玩艺,嘴巴是痛快了,可更有精神干活怕是扯蛋,不药迷糊了或生了什么难医治的怪病就是万幸的好事。
这些官兵自然并不知道知州大人的一系列阴谋,但瞎子也明白知州和赵岳不对付,供的水果岂会真是好意?
心里这个恨刘通。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还能对理解体贴你的好人好意动手?
就算真有私仇,以他们的卑贱身份也不敢在这场合教训刘通,
所以对刘通凶也不是,不凶也不是,只能一个个尴尬在那。
官兵不肯享用好意,刘通也不坚持。
但,他似乎对官兵不领他的一番盛情美意有些不高兴,丢下盘子,还把拿水果的手用官兵的衣服狠狠地擦了擦。
那官兵对刘通拿他的军服当抹布擦手很恼火,可也只能干瞪眼忍着这种无礼。
如此还不算完。
小刘通转回桌子,用温知州的茶壶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在温知州和师爷又升起的期待中却不是自己喝,而是又到了熊炎面前,“这位将军,我水果赔礼,你不肯接受。那,茶水,我第二遍道歉,你总该接受了吧?”
“这可是知州自用的好茶。那,你闻闻,多香啊。我敢说,就算你有钱,平时也未必能喝得到。”
熊炎水果都不敢吃,哪肯用刘通的杯子喝茶。
他还想健康地多活几年,更想升官更威风地多享受几年权力的美妙滋味呢,可不想落下隐患甚至是找死。
小刘通这个热情诚恳劲,可谓盛意拳拳。
可熊炎仍用重哼看都不看一眼来回应。他也只能如此回应。
总不能人家盛情道歉,他却拔剑相向或报以老拳。
小刘通还说呐:“唉?这位将军,你这就不对了。我是个孩子,做错点事得罪了你。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大官,怎么能斤斤计较地就是不肯接受我的诚意不肯原谅我呢?你这也太心胸狭隘,太小心眼,太没气度了。你的大将风度呢?”
“唉,你怎么又瞪眼凶我?”
“我说,你这心胸肚量可不是当大将该有的最基本素质。人品有大问题,这可不是小事,做人怕你也有困难。这可不好,必须得注意,必须得努力加强自我修养,改正好。唉?你这样可永远当不了真正的大将成不了权贵,不会有大出息的。”
气得憋得熊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当场暴走。
小刘通玩够了,一撇嘴:“你坚持不肯接受好意就算了。还真当小爷我把你个低级丘八军官当个人物了?”
切了一声,啪一声把茶杯丢在地上,小刘通回了座位,似是气恼的自言自语,似是对赵岳抱怨嘀咕:“这帮泰安官府的人素质也太差劲了。”
“给傻子白痴茶喝水果吃,傻子白痴也知道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