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码头迎接赵岳的没有浩大的场面,只有结义兄弟杜壆、卫鹤、酆泰和三将身边寥寥无几的亲兵侍卫。
赵岳极度厌恶另一世那些官员热衷搞的盛大迎来送往。
除了显摆地位权威和满足虚荣心,那毫无意义,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和人力物力精力,加深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和虚伪,进一步引领官僚主义权本位至上的思潮。
赵岳很少来军中,也极少自己私下插手干预军队的事。他并不担心军队势大成为帝国指挥不动的暴力集团。
控制军队或任何团体,不是靠经常出现和参与就能控制好的。沧赵家族领导帝国,有更新更好的方法,从体制、人事和思想观念教育、武器弹药后勤补给等方面对军队进行有效控制。
赵岳要家里紧紧引领和掌握科技团队和军工、战略资源等技术先进行业以及技术工人,除了严格防止技术被异族窃取和学去外,也是为有杀手锏,保持强大先进的科技武力手段反制万一的军队暴乱叛乱。
政治上的事,多疑,谁也不信,自然不好无益,但再严谨、警惕、小心、周密面对也不为过。
赵岳自知不擅长政治军事。
家族在这方面也是刚刚起步,在学着,摸索着干的稚嫩掌舵者。
新国在新观念新思维的教化与民众接受吸纳,以及人心真正归附和死心塌地拥护,还都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
在这些不利前提下,家族掌握武备优势和主动权是必须高度重视的事。
帝国设立南军和北军两大军事集团,除了实际战争需要如此设置,也是种彼此牵制制衡方式。
两军中低级将领是交流互换的,并不断接受军校新技术和战术素养培训和军中司法官的纪律与思想教育。而按帝**事构成,中低级将领才是军队的实际控制者和作战或进行某些行动的具体指挥者。
军中司法官是赵岳特别重视并重新从体制上赋予职权的机构性设置,在一支军队中不是过去那样只有一个司法与监督主将的官员,而是从上到基层连队级都有的一群人,负责军法、所部思想教育、记录战役过程和将士们的表现和功劳,组合起来就是战地军事法庭、政委、战地记者、历史记录者、军事观察员等的综合体,当然必要时也是战士,只是正常下无权干涉军事指挥和后勤保障。
这个人群是中央培养委派的,人事安排、生死和赏罚晋升权都在中央。
高级军官和下面军官一样经受战场考验、能力挑战与淘汰,不是只上不下,更不是终身制,自然促使自发地在军事素养与思想改造上不断加强与进步。
旧军队那种首长等上层人物起了异志,叫将士跟着造反或功夫投敌,将士无所适从,没个主见,被蛊惑为点眼皮子下的小利益就盲目跟着造反投敌的事,在帝国新军中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赵岳极力推行的种种措施,不仅仅是为了保持家族的领导地位、帝国在有效监督制衡体制下的长久健康发展,也极力避免历史上一再上演的猜忌与兔死狗烹的功将悲惨结局。
但,无论是南军还是北军,都不是赵岳实现政治目标只能依赖的势力。
如果这两只军队都不可靠或废了,他将废除冷兵器军队,亲自全力推动热武器发展,用现代化枪炮装备缺乏武力却有血性勇气的普通人,训练出全新的军队。
那样,以军事手段实现政治目标的速度并不会慢,只是无法真正塑造出敢冒险有开拓精神的英勇无畏军队和民族。
人总是习惯按习惯行事。这是所有生命形态的本能天性。
残酷的战争,无情地摧毁,才是最有效,最高效改造社会的机遇和形式。
光靠一时先进技术和武器打出胜利的军队和民族,尤其是根深蒂固热衷于关着门虚伪自大,对外人讲恕道仁慈慷慨大方,对自己人却搞愚弄和残忍剥削的汉族,如果没有从这场历史呈现的铁血中得到深刻教训,没有整体从灵魂上得到洗涤锤炼升华,不会有思想传统上的根本积极改变,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民族特征会再现,兴盛必定只是一时的事。
不用太久,秘密优势就会泄露得干净,落入奉行实用主义和强盗思维的异族之手高效利用,汉族会再次成为伸脖子等死,被人嘲笑的可悲种族。
杜壆站在码头眺望大海,穿着军服便装,衣服并不厚实保暖,外罩的毛绒军大衣却敞着怀,在凛冽的海风中乱摆。
赵岳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这不是杜壆体壮如牛不怕冷不在乎寒风,而是他心情隐藏烦躁,内心躁热焦灼憋闷。
看来到底怎么打高丽这个问题困扰得这位军团司令不轻。
赵岳笑着下了船,和迎上来的杜壆无声地相互狠狠拥抱了一下,捶捶彼此的后背。
双方只说些想念亲近和生活之类的话题,并不提军事政治。
杜壆相信,赵岳想知道的肯定早已知道,此来就是要解决问题,拍板帮国王陛下做决定的,赵岳不问,他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再重复。再者,寒风中的码头也不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