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脸如死灰。
小妾没了,可以再找。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
他才四十几岁,正当壮年,多找女人,不愁不能再生个儿子。
实在没儿子也无所谓。
那说明自己这一世是独享富贵荣华的命。黑家福泽不能延及子孙,只供他这一辈挥霍。
反正有钱有势,不愁老了没人照顾伺候。不用担心什么。
太尉高俅那么大的官,不是也没儿子。
可管家和几个亲信被绑架走了,若是落在沧赵手里,那可要了命了。
他镇守清州这么多年,辽军年年犯边抢掠,祸害了清州城外的百姓,却极少攻击损害边关哨卡烽火台,府城县城无事,他能年年报功,不和辽军眉来眼去有私下交易,怎么可能做到。
那些年,他伙同部下将领和边关相关官员不知出卖了大宋多少利益。
放纵边关走私资敌从中谋利不说,光是清州府库中一批批送来堆积如山的武器装备就不知偷偷摸摸卖给了辽国和清州当地的土匪恶霸豪强多少。
这可是通敌卖国的重罪。一旦泄露出去,被朝廷得知,是要满门杀头的。
数年中,通过各种不法手段所得钱财,分配给相关人员,扣除贿赂上官和靠山的钱,剩下的也积攒到至少有七八十万贯。家中珍奇宝贝堆积成箱。
这是他的最爱和最大乐趣。
如今到了沧州,没了诸多权力好处,他又很快找到了新财源——走私海盗产品。
这买卖可是暴利,利用军队控制沧州的便利,接手走私品转手一倒就是大把大把的钱到手。
钱来的太轻松方便,风险还小许多,简直让人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正向着身家百万贯的目标愉快接近呐。
说起来,这要感谢赵公廉。但他就是恨极了赵公廉,只想致沧赵满门于死地。
任何侵犯他利益的人,他都是如此仇恨而积极报复。
负责代他打理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正是他的管家。
管家被绑架,他就感觉一道无形的绳索正勒向他的脖子,如何能不震惊恐慌。
仓皇到了郑居中这,等看过那封信,又从回家打探的亲兵那确认管家至今未归不知所踪,黑永康心火燃烧,口干舌躁,一肚子恐慌怒火,却不知应该向谁发作。
朱学仁、季兴良、韦建业等同样胆战心惊,恶向胆边生,却拔刀不知向谁砍。
其他遭殃官员富商和跟来发家治富作威作福的亲朋好友也是既惊又怒,个个六神无主。
绑架大案到底是谁做的?怎会做得如此绝妙周密?
找对主才能有针对性地想出各种手段解决好此事。
参与商量的副总捕头因为是孤身一人在沧州当官,此次绑架大案中没涉及到他的亲人,所以比较镇定,又想在知府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说:“府尊,诸位大人,小可倒是发现个秘密。”
“什么秘密?”
众人一齐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火上房子了,容不得慢条斯理,郑居中顾不得往日的从容不迫风度,急喝道:“快说,你有什么发现?”
副总捕头被吼得一惊,不敢再拽,赶忙道:“诸位大人不知发现没有,这名单中囊括了府城所有新任高官,唯独原高官石统制和通判大人家没人被绑架。这难道不奇怪吗?”
兵马都监朱学仁一听,立即叫道:“对了,此案罪魁祸首必是沧赵。”
季兴良跟着叫道:“对,必是该死的沧赵。通判和石统制曾是赵公廉属下。双方有旧,怎么也有香火情在。所以他们家才安然无事。”
韦建业和拖着伤体强打精神参加讨论的桒才厚也叫嚷起来。
黑永康心急火燎,生怕自己通敌的罪孽泄露落入沧赵之手,一瞪眼杀气腾腾道:“府尊,事不易迟,请允许末将带兵火速包围赵家庄解救人质,定下沧赵罪恶。”
这时候,他倒是有绝对勇气去和沧赵较量了。
郑居中也二乎,吃不准到底是谁干的,犹豫着正要议一议出兵的事。
这时本地一富商叫道:“府尊不可胡乱下令。”
“嗯?”
黑永康等将领一齐凶狠地盯着那富商,“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心向沧赵,是暗中的罪恶同谋?打入我们内部的奸细?”
他们仓皇急怒下凶戾全部发作,只想杀人,不能消灭敌人和危险,也要发泄胸中惶恐不安。
这是只敢对同族逞凶的暴兵的典型表现。
那富商吓了一大跳,不敢对视回应这几个疯狂的武夫,只仓皇望向郑居中急忙叫道:“小人哪是心向沧赵。”
“小人想说的是,石统制在沧州只有一个如夫人在,且几乎不出门,儿女都在京城养着,府中也没有管家,平常一应要紧杂务都是他身边的亲兵主持的。通判大人的家人全在外地老家,身边只有个贴身伺候的老仆,也没钱。绑匪就是想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