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山中那条溪水。
水流不大,是名符其实的山涧小溪,但涓涓不断,清澈见底,水质甘甜,清凉解渴。溪边则是较平坦的野地,虽然多沙石,却野草繁盛。
总之正是解除旅途疲劳干渴,和喂马饮马好地方。
以前每次南下,吕师囊都会在这美美停留一番,人马皆吃饱喝足歇够,然后顺着山中那条他和部下探出踩出来的较宽阔的绿野山路离开,然后一口气跑出青州。
这次南归,他们先是大意下被桃花山贼突袭抢掠,损失不轻不说,本打算的吃带的干粮当午饭顺便歇息一下也被破坏,匆匆继续南下,又遇到了小李广花荣,一番恃强凌弱的算计落空,便宜没占着,反吃憋再挫威风霸气,干窝了一肚子无名之火,更耽误了不少赶路时间。
又是一气快马急赶这么远。
到了此时,眼见得日头渐渐偏西,吕师囊一行这一天除了早上那顿,再无粒米滴水入腹,正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加上今天晴空万里,太阳毒辣,心里又上火,越发饥渴难耐。
吕师囊感觉自己喉咙冒烟,抿着干渴的嘴唇,自然而然就想着到这片他喜爱的山野中藏匿,人马都好好吃点喝点,并过夜歇足,明日一早离开,一气离开凶险的青州,然后按计划的,他和江南九神把大队人马拆开,分带队伍,以小股马队形式穿越大宋北方腹地,争取顺利南归。
上千战马在无一人注目下轰隆隆奔入翠绿的山野。
这里的山还是那么幽静可爱,仿佛是遗世独立,不沾俗气的世外桃园。
吕师囊和九神一进入熟悉的山区,就觉得空气一清,仿佛满腹的躁热和无名怒火也一减。
那条甘甜可爱的小溪依然如故地横在山中静静流淌不息。
吕师囊看到它,不禁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丝轻松愉快的笑容,和九神不约而同甩蹬离鞍下了马,轻车熟路地当先走到溪边,挽袖子洗脸洗手,把水泼在毛茬子头上凉快一下,清清爽爽地再把甘甜的水喝个饱,然后回到过去惯常坐的树荫下休息一下,吃点东西,顺便再讨论一下明日出青州后如何分队回家以及路上要注意的事情。
五百多条江南好汉早耐不住饥渴,把马匹丢下,让其自由地在溪边吃草在下游喝水,人一窝蜂地跑到溪边上游这通洗、喝。
太清爽,太痛快了。
有了这条清凉甘甜的小溪相助,大家干火欲爆的灵魂仿佛也得到了滋润,迅速安宁下来。
受挫受苦这一路,沉闷压抑象随时随地会爆炸的火药桶一样的气氛,由溪水和幽静安全生机勃勃的山野用无形的大手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一张张阴郁沮丧的脸上又焕发出轻松笑容,山谷中响起欢快的说笑打闹声。
这次北上,死了太多弟兄,但我们还活着。
活着真好,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能待教中大业得成,把世上所欠的一切讨回来。
桃花山贼、清风寨小李广都会成圣教除魔时的刀下鬼。
哼哼,让我们欠受够屈辱上够火的青州,到时一定要杀它个鸡犬不留,以证圣教徒不可欺,圣教威名不可辱,圣教大业神圣不可侵犯。
他们在溪边尽情地放松洗涮痛饮,暗暗发狠中尽情地说笑泼水打闹。
小溪南岸仅仅四五十米外的山沟草丛中,二龙山托塔天王晁盖和一千多部下静静潜伏着,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这伙突然降临这片荒山野岭的人马。
他们不是桃花山那样事先盯上摩教这伙马贩子,也不是精心策划准备在这埋伏偷袭。
相遇纯属偶然。
二龙山在此次弄马过程中,晁盖最初得知北上的人手折损不轻,就深感部下骑兵不够精锐,立即用山上的上千驽马对骑手拼命加强训练,不惜马匹损耗。
反正会有大量真正的战马可用了,这些只配拉车耕地的驽马也用不着珍惜了。
会骑马的人手逐步抽调光了后,他又从剩下的两万多喽罗中抓紧组织新人手,仍先用驽马练手。到现在训练两个月了,这些人手总算能比较娴熟地骑马奔跑,算是有点骑兵架势,这才换北方战马开始拉练。
不过,前些天都是在二龙山周围跑跑,部下还仅仅是会骑马,不能纵马骑战,也就不敢远离根据地。但恰恰就在今天,晁盖看大家骑马更象样子了,心血来潮才决定带队跑远一些,搞长途拉练。
跑尽兴,跑累了,人马都感到饥渴,也是到幽静安全的这里饮水歇息。
但没等他们从南面赶到溪边,北面而来的上千匹马的隆隆马蹄声就惊动了他们。
晁盖怕是过路甚至是追踪而来的官兵,但战马劳乏跑不快,撤退来不及了,立即命令部下拉马入林掩藏并休息,安排人在林中看马,自己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赶到小溪南边埋伏查看北面来者。
来者不是官兵,却也绝不象良善之辈。
晁盖松口气,但也没轻举妄动。
此刻,听着江南口音肆无忌惮地辱骂贬低文成侯,晁盖不禁皱皱眉,听到这伙来历不明的马贩子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