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吞吞发干的咽喉道:“本官看你们不逞强杀人,想必也不是真歹徒。我承认技不如人。但还想厚颜说说,宿家抢你们是不对。但宿家也是有苦衷。此中曲折一言难尽。”
“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宿家孩子。陈飞在此多谢了。”
说着收鞭抱拳致意。
山士奇不答话,回头看看赵岳。
三战没下杀手是赵岳的意思。山士奇猜到些赵岳的心思。怎么处理此事,还看赵岳的。
赵岳正要表态,就看到镇门冲出两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胖员外样的中年人,一个是道士。
胖员外慌慌张张催马跑到阵前,下马扑通跪在地,跪得那个瓷实,吨位又重,地都震得一颤,冲赵岳这边急急高喊:“好汉请饶恕我孩儿。有什么惩罚,老夫一力承担,只要能给得起,老夫什么都答应。要命,请把老夫的拿去。”
赵岳见此不禁轻轻一叹。
这宿大户显然是个娇纵孩子的父亲。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今日再证。
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溺子是杀子,这浅显道理,你不懂?
这宿家人强横霸道,视弱者可欺,是可恨。但这是这个特权时代有钱人的通病……
他观察考虑着缓缓要张口。不想那道士突然惊喜地咦了一声,随即策马直冲他奔过来在约三四米处才勒马站定,一甩雪白拂尘笑道:“贫道何玄通见过沧赵二公子。”
赵岳眼微眯,仔细打量道士,没吱声。
何玄通一双眼睛似乎能读懂人心,呵呵笑道:“贫道和贵府李助李道长是知己好友,昔日去东京游玩访友,在大相国寺曾目睹过公子怎么教训那些凶残衙内,因此认得公子。几年不见,公子已成神威赫赫的大人,可喜可贺。”
原来如此。
赵岳听道士和姐夫关系密切。料其不是说谎,态度温和了许多,正要回话。
发愣的胖员外却突然惊呼一声,在旁边管家的帮助下努力迅速爬了起来。居然一脸喜滋滋地颤着一身肥肉极有喜感地跑过来,抱拳大呼:“哎呀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就算没仙长的这份渊源,咱们也是自己人呐。误会。全都是误会。”
山士奇、石恭、石逊,包括王念经都面面相觑。
王念经看到众人眼里的询问之色,摇摇头:俺也没听说过公子家有这么个关系。八成是瞎掰,硬扯关系求饶。
但五花大绑的宿良、宿金娘却神色复杂,不知是喜是沮丧,和阵中央的宿义一起盯向赵岳。
陈飞则张着嘴巴发愣,忘了顾及自己的提辖官形象,心里激烈翻腾着。
直娘贼的,我说这到底是谁这么胆横,连官府都不怕。根本不把我这个官放眼里,原来是那个传说的小恶霸。
哎呀我的娘,幸亏老子没打得过,没能杀伤了小恶霸的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岳却不禁笑了。
这边来个认朋友的。你这又来认亲?
你是我家谁的亲戚呀?
我家就那么几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外边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一霸的亲戚?在这世界,我真没读过书,你可不要忽悠我。
宿大户看到赵岳一脸似笑非笑嘲弄意味流露,这才醒悟地拍拍胖手,急忙解释道:“老夫不是骗人。俺家是公子家在本地的商品代理商啊。十几年啦。俺家遵守诚实守信的经营规矩,从无差错,还被评为金牌级代理呐。这丰田镇能有今天,俺家没多少地却能富裕。能当镇头安稳至今,”
他说着指指围镇城墙,“镇上能建起防贼墙,这些全是公子家恩待的功劳哇!”
赵岳听了这些话,不禁有些无语。
你娘的,你诚信经营俺家产品。有邪劲就用到敲诈勒索抢掠上了,还抢的是我?
宿大户显然也想到了,尴尬地嘿嘿着,再往下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确实是丢人呐。
看镇上居民能安居乐业,这家人也不是太坏。赵岳有心收用,懒得多计较,挥手放人。
看到据说凶狠霸道从不讲理的沧赵二公子肯给面子,宿大户长出一口气,喜得不得了,指着两儿子连连呵斥:“浑帐东西,还不赶紧向赵公子见礼赔罪?乖闺女听话,你也道个歉。”
二货儿子是东西。凶悍煞星闺女却是乖宝宝。这当爹的偏心眼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赵岳多少有些理解宿良宿义二的根由了。看来这个当爹的脾性也是有的一说。
他安坐马上大刺刺受了两二货青年凶煞丫头或满脸沮丧或居然有些羞羞答答的施礼。
宿大户骤然想到什么,又紧张起来,一脸哀求相地盯着赵岳。
赵岳知道他担心的无非是自己因此事生厌掐了他家的生意,却不想太早让宿大户放心。
“宿公,此次押货,路途遥远,苦行太久,我部下都十分疲劳,需要好好休整,不知可否在你镇上歇息一下?”
宿大户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