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不知道白狐怎么了,刚刚才替它取了名字,却发现这小家伙好像生气了,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直到渗出了血丝才松口,然后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帮他把血迹舔干净。
“你说你发什么疯?”苏易拎起白狐,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以后还敢不敢了?”
白狐晶莹的眼睛有水雾弥漫,竟是要哭了出来,它摇头,泫然欲泣。
苏易只感觉自己要疯了,一只狐狸竟然让他不忍心再下手,最后他高高举起的手轻轻放在了白狐的头上,“白雪,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白狐点点头,看着苏易,大颗大颗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偏偏碰到了你?”苏易哭笑不得,抱着白狐,准备找一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黑铁村,最角落的一间屋子里,欧阳千叶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响,他看着膝上的那柄剑,“柳沙……”
“千叶。”
就在这时,屋门被一个人推开,正是那个鼓风汉子。
“千韧,你来了。”欧阳千叶没有抬头,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剑。那个鼓风汉子,名叫黄千韧,乃是欧阳千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二人虽没有血缘,但胜似血缘兄弟。
“千叶,今天你怎么了?”黄千韧走过来,坐在欧阳千叶身边,“铸剑最后淬剑怎么变成了祭剑?”
“你不懂……”面对自己好兄弟的询问,欧阳千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千韧。
黄千韧一下子抓住欧阳千叶的衣领,“千叶,你醒醒,当年的那个柳沙早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偏要这么为难自己?”
柳沙这两个字仿佛有惊人的魔力,让欧阳千叶一下子疯狂了起来,“不,柳沙没有死,她根本没有死!”
黄千韧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兄弟,眼神中亦是痛苦非常,“千叶,你到底明不明白?当年柳沙她情愿自己去死,也要你活着,不是让你变成一个疯子,她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是,好好活下去,所以你做到了,不是吗?”欧阳千叶双目赤红,情绪已然到了极限,“你不也深深爱着柳沙吗?怎么在她死后,那么快就娶了媳妇,还有了孩子,你这就是好好活下去?”
“你这个混蛋!”黄千韧一拳重重砸在欧阳千叶的脸上,“你疯了吗?你信不信我今天就算打断你的腿,也不再让你走出这个门?我情愿十年前,你跟柳沙一起死了,也好过你现在这个样子!”
黄千韧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热泪纵横,他看着欧阳千叶,情不能自已。
“我就是疯了,黄千韧,你要是再阻拦我,我今天就跟你绝交;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别再来管我,我只要我的柳沙!”欧阳千叶同样还以老拳,两个肌肉大汉竟在屋子里扭打了起来。
“欧阳千叶,柳沙十年前就死了,我不管你听没听进去,柳沙死了,永远也活不过来了!”黄千韧一顶膝,把欧阳千叶放倒在地。
“你放屁!我明明看到柳沙了,我明明看到了。我要救她,我要救她!”欧阳千叶浑身肌肉高高鼓起,他陷入了极端的癫狂,“我不准你再说柳沙的名字,不准……柳沙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黄千韧看着在地上极尽疯狂的欧阳千叶,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他没有再争辩,转而大步离开。
不多时,关上的房门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声音。
黄千韧竟是将门用大铁钉钉死了!
欧阳千叶冲到门前,想要开门,却发现这个木门已经被牢牢地钉上了,“黄千韧,你这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欧阳千叶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几乎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黄千韧回到家,还是气不过,用碗连兜了几碗水下肚,这才舒坦一些,“这头犟牛,什么话都不听,真气死人!”
“千韧,你先消消气……”屋内走出来一个妇人,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但还是可以看出其年轻时的容貌,不说上品,那也是中上之姿,在这个小村子里实属罕见。
“留儿呢?”黄千韧见到美妇,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在外面跟小伙伴闹腾呢。”美妇上前接过黄千韧手里的碗,帮他敲敲后背,“你跟千叶是兄弟,还一起经历过生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黄千韧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美妇似乎也一下子知道是关于什么,她面色微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千韧,要不今晚我们……”
“不了,我还有事。”黄千韧站起身,拍了拍美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留儿回来,你要教他识字,不然一辈子待在村子里,没出息的。”说完就走了。
美妇看着黄千韧的背影,美眸里有一丝苦涩浮起。
她跟千韧在一起已经十年了……
欧阳千叶奋力地捶打着房门,但还是徒劳无功。
“千叶,不用担心,一切还有我。”在这时,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在欧阳千叶身后响起,紧接着一只芊芊玉手覆上了欧阳千叶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