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山继续道:“髡残大师所绘的那两幅《石牛石鼓图》,这三百多年来,鲜有其闻,这事我祖上也仅仅只从髡残大师口里得知过,
“但一百多年前,据说满清皇室得到过一张大西王藏宝图,后来清廷命川陕总督下辖机构凭着这张藏宝图去堪寻,倒也有些风闻传出来,
“不过最终不了了之,我怀疑,是否清廷得到的这张藏宝图便是张献忠命髡残所绘的那张假图?
“说回来,髡残逃脱孙可望麾下后,孙可望命人四海寻找他的下落,极力追捕,这是毫无疑问的,
“自然,关于髡残身负藏宝地秘密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江湖各方人马费力寻找髡残下落也就很是正常了。
“但让我廖家祖上冥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会有江湖势力找上廖家来?我廖家祖上的确和髡残大师有过交往,
“可几百年来,这些江湖势力认定了我廖家掌握着髡残关于藏宝图的线索,是而我廖家人往往是出生入死,灾厄不断!
“后来,我祖上认定,有高人在背后搞鬼!定然是这高人算计到了髡残大师在临终前对我廖家有遗物之托!”
“有高人搞鬼?”厉凌和陈心心一对视,各自心惊。
“你们还记得髡残临终前那句偈语么?髡残大师言他祖父早年点化过他‘牛首断流,八十仙游’?”廖三神秘地望着他二人。
陈心心摇头示意不懂。
“髡残大师当年并未将这句话解释给我祖上。但我祖上后来揣摩多时,悟出了‘牛首断流’的一层寓意,当然,只是推断,
“牛首,便是牛首山,髡残大师坐化的寺庙所在之山。‘断流’,‘流’通‘刘’,刘是髡残大师俗家之姓,
“断流,是否便是‘断’害死‘刘’?是而这个‘断’,有可能便是一个‘段’姓之人!”
“廖三爷之言,那个搞鬼的高人,可能姓段?”厉凌刹然一怔。
“我祖上推断,张献忠和孙可望身边一定有个潜伏在侧的风水相术高人,此人勘天象地,出神入化,
“这张献忠大西遗宝极有可能便是他在堪舆风水地脉、构筑机关阵法。我廖家祖上从髡残手里得来这藏宝图,也极有可能被他算计到了。
“至于他到底姓不姓段,这个却只是我祖上的推断。”廖三一阵摇头。
厉凌心下一阵大异,问道:“也就是说,廖三爷你手执这法华器花瓶,是而江湖上无数势力和人马都在寻你?
“按你这样说,我拿着这花瓶,岂不是只有亡命天涯的份了?这哪是什么福缘,简直是凶祸嘛!”
廖三一笑道:“这你倒不必如此紧张!江湖中人也仅是传言我廖家掌握有髡残关于大西遗宝的藏宝线索,
“但这线索到底是什么,藏宝图?或是其他玄机?这一点江湖中人倒并不知晓,这三百来年,
“这些人找上门,只是要拷问藏宝线索和藏宝图,却并不知道这藏宝图就画在这花瓶上。
“因而,我现在把这花瓶给你,除非你主动说出去,外人是绝不可能知晓其便是藏宝图。再说了,江湖中人仅知我廖家人与髡残有交往,
“现在我将此物托付于你,你就不必担心了。”说到这里,廖三稍一掐指,良久一叹,“只不过,若那高人的后人仍在潜伏跟随我的话,
“这便也不好说了。但我看你命有天相,你逢凶化吉自不在话下,小子,好生珍重缘分,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将紫檀木匣递给厉凌。
厉凌握着这木匣子,心绪却无法平复,从这一刻起,这劳什子对自己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是吉还是凶?
“这三百六十多年来,天下无数人马孜孜以求这大西王宝藏,你们可知,谁才是最殷勤、最执着、最肯下功夫、最舍得花钱花时间的寻宝者?”
廖三说到这里,环视着厉凌、陈心心和桐子。
“这可算得上是张献忠宝藏最忠诚的粉丝了。”陈心心咋舌道。
“各大江湖门派势力?”
“错。”
“风水堪舆师?”
“非也。”
“军阀?”
“不对。”
“倒斗的盗墓分子?”
廖三摇摇头道:“是清朝皇帝。”
“清朝皇帝?”三人同时发声。
廖三点点头道:“自打清廷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开始,一直到光绪,清王朝从没有放弃过对宝藏的寻求,
“清廷坚持不懈寻宝260年,不惜动用国家机器,真可谓虔诚至极!清朝的历任川陕总督怀里都装着皇帝的一道密旨:
“务期寻获张贼献忠所遗巨宝,以充国用!历任川陕总督衙门里也都有一个专设机构:勘验局,此机构年费银十余万两,
“其里汇聚了纽约耆老、文人骚客、江湖术士、外国传教士等等,任务只有一个:明察暗访,寻获伪大西国皇帝宝藏!
“道光十八年(1838年)清政府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