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动机有了,人又是在她这里出的事,婉儿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但她仍旧壮着胆子回答道,“我不知道谁下的毒,但事先我已经问过燕青,她说她只是给睿儿送去早膳就回来了,根本没有做任何手脚。”
燕青已被两个壮丁架着,人还未带出去,她听到婉儿的话,拼命的点头,仿佛是在说,对,就是这样的,她只是去送个饭,什么都没做。
婉儿又道,“王爷你是何等的人物,想也应该知道,就算退万步讲,我想加害睿儿,也断不会在自己的地方下手啊,遑论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
李慕云的怒火被她一席话稍稍降下去,他似乎也开始真正的思考了。
同一时刻,一直不说话的斑莫却突然开口道,“王妃何等的蕙质兰心,属下曾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一句好像叫做,富贵险中求。曾在属下的家乡,属下听闻过这样一桩事,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纳了个妾,而这个妾为了上位,只好将原配在自己的屋中杀死,但正是因为当时侦办此案的官员一致认为小妾不可能会在自己的屋里杀人,如此明显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于是就判了小妾无罪释放,然而事实上就是那名小妾杀的人,之后虽然真相大白,但已经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由于证据不足,也无法定小妾的罪,于是那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从不多话的斑莫突然说了这么多,别说在场的众人,就连李慕云都看着他,但李慕云的眼中似有其他的东西,他只道,“斑莫,你……”
斑莫清淡地摇摇头,“无妨,王爷,属下并不介意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只要对王爷有帮助,属下都义不容辞,只希望王爷不要再受蛊惑,做回赏罚分明的魏王,做回昔日我追随的魏王。”
一番对话中,婉儿终是想起来,曾有一次好像听李慕云讲过,斑莫的身世其实挺可怜的,他的母亲好像是被一个妾室所杀,最后不仅没被判刑,还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他母亲的位置,关键当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相信妾室杀了他娘,就连他爹也是,所以他便从那个毫无可恋的家中出来,混迹江湖,后来辗转被李慕云慧眼识珠纳入麾下,再也没回去,据说,前几年,他家里人有过来找他,那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着他,但斑莫的性格从脸上就能看出来,他不仅没搭理那人,还赏了那人一顿乱棍嚎打,此后,他家里再无音讯。
婉儿不由在想:这种时候搬出自己的往事,不惜人前一说,博取李慕云同情,他当真是恨自己恨得要死呢。
反正都这样了,婉儿不如破罐子破摔,立即就朝斑莫冷言道,“不知我与斑大人有何过节?”
斑莫看着一个方向,也不知是看哪里,反正没有看婉儿就对了,他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回了句,“没有。”
“那大人为何字字句句都针对我呢?”
“没有。”斑莫再一次否认,“属下只是陈述事实,清者自清,如果王妃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可不必气恼。”
这么一来,倒显得是婉儿狭隘了,就像在说她因被戳穿了把戏而不安。
“呵呵,想不到一直沉默寡言的斑莫大人,说起谎话来倒是伶牙俐齿,多说无益,我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燕青,因为实际情况,燕青都知道,如果有证据,她们早就理直气壮了,何苦如此被动。
难道王妃已经急得糊涂了吗?燕青不由担忧地看着她坚定的脑后。
李慕云盯着她认真地双眸,像是终于有了突破口,只要有证据,哪怕力度不及,他也会让此事平息下来,圆满收场。
岂知,婉儿所谓的证据,竟是再一次指认傅轻雅没有哑一事。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慕云字字珠玑地询问她,明显在警告她,这唯一的稻草如果不能救人,她便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婉儿非常笃定地看着他,回道,“我知道,请王爷分别从城中请回来四个郎中,务必要身家没有丝毫联系,医术、医德也要有些口碑的人。”
李慕云当下便明白了她的话中意,侧头吩咐道,“管家,你去办吧。”
管家领命下去了。
管家是李慕云的亲信,向来立场中立,所以派他去也算得当。
等待期间,傅轻雅也已醒过来,人醒之后便朝着要见儿子,丫鬟小厮被她扔出来的东西砸得头破血流,后来闹得实在没办法,李慕云才亲自过去安抚。
正主一到,傅轻雅就温顺地如同猫咪般伏在他的怀里,之后见到儿子,更是激动到泪如雨下,孩子从鬼门关好不容易活下来,又见母亲如此哭泣,哪里还忍得住,母子二人抱在一起都哭了,那场面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李慕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关键其中还有他滴滴亲的骨肉,没一会儿内心就有点动摇了。
管家办事确实十分效率,颇有军风,干净利索。
找来的都是城中有名的医馆大夫,婉儿有留意他们的眼神和站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