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声音还是一样的声音,语气还是一样的温柔。
杜宛若知他已经站在身后,却无法想象他正拿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
他说的那些,当真只因为担心自己没吃饭才赶过来的吗?
他难道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下一刻。
怎么可能?
她忍不住自嘲,完全否定了这一可笑的揣测。
转过身,淡笑示人,冲他道,“只是没胃口而已,殿下无需担心。”她觉得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演戏,给自己找到了一张面具。
她告诉自己,对,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跟平时一样就行。
一段异常的沉默过后,李慕辰微不可察地抬了下手,却又很快沉了下去。
之后,他吩咐宫人送来了补汤,说杜宛若即使吃不下东西,也不能饿着自己,喝点汤水也是好的。
杜宛若任由他亲自喂自己喝汤。
别看她乖乖地喝着李慕辰一勺勺挖来的汤水,心里却不停地打着鼓。
她险些杀了他名义上的儿子,他竟然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这也就罢了,现在还亲自在这里喂她喝药,何解啊?
李慕辰喂人的动作柔中带细,每一勺喂下后,还不忘拿勺根刮一刮她唇角上流下的汤汁,就像已经做惯了这类的事情,就像对待一个孩子般那样的细心跟耐心。
他修长皙白的手指分外好看,看着他端碗和拿汤勺的指节,玉白莹润的骨瓷甚至没有他那双手万分之一的漂亮。
“你向来善良,对待下人也是亲切有礼,”李慕辰还在专注于喂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蓦地一语,倒是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杜宛若。
“但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杜宛若被他这个停顿弄的正襟危坐起来,就连嘴里的汤水都差点没咽下去,只为不漏听一句他下面即将出口的话。
只见李慕辰又端起瓷盅朝碗里倒了点汤,然后端起碗,仔仔细细地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吹,吹凉后,又将一勺挖满汤水的瓷勺伸到她嘴边,便听他继续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对待的一个贱婢尚且如此,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竟想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杜宛若为他最后那句弄得心头一惊。
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生气,她就知道他怎会只为她没吃东西而紧张到一忙完就过来看她?
他那句‘对待一个贱婢尚且如此’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了,是昨晚!
她突然间想起昨天半夜醒来,她为采龄披盖毛毯的事,可那么晚了,他是如何得知的?
勺里一滴温热的汤液,滴到了她的手背上,仿佛已经凝固的空气又在那一刻重新开始流动。
李慕辰已将碗搁到一旁,掏出帕子,拿起她的手,为她将手背上那滴汤液细细地擦拭干净。
擦完后,他竟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不再放开,“告诉我,你的眼里、心里都没有我吗?”他盯着她,目光里有了些咄咄逼人,“我是对你还不够好吗?”手,越收越紧。
由此可见昨天秋千事故,李慕辰并非不生气,他没有明着追究,可能是顾及到她的身份,还有她身后的杜家,但毕竟关系到孩子,隐忍许久的怒意终是溃了堤。
就他的问题,杜宛若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此刻的李慕辰完全像变了个人。
她感到陌生,感到害怕,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离他远点。
可惜这一举动,似乎刺激到了他。
见她想逃离自己,李慕辰大力地将她按到案上。
“我知道了,是因为他对吗?你爱上他了对吗?为了他,你宁可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舍弃地位,全然不顾念一点亲情也要杀掉我的孩子,你就那么想让我恨你,然后离开我吗?”李慕辰阴鸷着双眼,低头覆上她的左耳,轻声下达了最后的判决,“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想干什么?”杜宛若揪住自己的衣襟。
李慕辰沉声笑了,“你讨厌被我碰吗?原来如此,既然不能让你喜欢,不如让你讨厌好了。”
杜宛若感觉到了危险,上一世的记忆不断地充斥的脑海,同一时刻,李慕辰已经欺上身来。
“别碰我!”杜宛若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不知是她的喊叫声镇住了李慕辰,还是因为别的,李慕辰停住了手。
杜宛若趁机往后挪了挪,离开他一段距离,她喘着挣扎后的粗气,不由冷笑道,“你终于不再演了吗?你不是演得挺好吗?为什么不演下去了?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呵呵,是啊,我承认,我是很讨厌被你碰。因为一想到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明明只是利用,还要装得无比深爱,明明就对我们杜家恨之入骨,巴不得赶尽杀绝,还要一忍再忍。确实,我不得不承认,你手腕高明,你确实做到了。你杀我的父母,杀我的大哥,杀我族人,将我软禁,让那些妃子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