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陈太康又深觉得自家老妻说的话没错,老大从小就老实,他们指东,不敢往西,他们指南不敢打北。
现在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敢和他们断绝关系,肯定是李家的姑娘调唆的。
太可恶了,这个李正直,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真是后悔呀,当初就应该再坚持一点,如果他能坚持让自己亲戚家的女儿嫁过来,现在老大家的日子不会过的这么苦哈哈的。
陈太康丝毫没觉得,大儿子家的困境,十有**,都是他们老两口造成的,而只一味觉得,老大不如老二。
越是比较,那心就越是都偏的阑尾上去了。
心里想着,老大有那么多的钱,都能买地了,只是让他分出那么一丁点来,拉扒一下穷苦的兄弟,他居然会不肯。
气的他的胡子一下子翘了起来,恨不得立即出去,将陈维痛骂一顿。
但是理智,让他迈了两步后,又缩了回来,现在还不能去,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还想再说什么。
洪晓蛾一下子蒙了,不过细细算起帐来,如果老大家的真愿意每月给那么多,她有肉吃有布做衣服,还来这破地儿干什么呀?
她当然是极愿意的喽。只是又想到那句话,陈维说以后你病了还是咋地了,我们都不会再管了时,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说陈太康了解洪晓蛾,就像了解自己的左右手,那么洪晓蛾也是如此。
相伴了几十年的夫妻,有多少脾性,她还猜不透的吗?
老头子特别偏心二儿子,这钱到了自己手里,未必能花在自己身上,要是老头子被老二一忽悠,一股脑儿的,把钱都给了老二。要是他们老两口真生病了,那该咋办呀?
不行,这事不能答应!
她可是突然想起来,去年冬天的时候。她生的那场大病,差点就死了呢?要不是老大媳妇和老大,在自己床边陪了三天三夜,现在哪里还有她哟?
当时老二媳妇借故去娘家,老三媳妇又说工地上忙。没空回来,让她帮着两家照顾孩子,照顾猪鸡鸭,她就是有次冒着雨,出去喂猪,回来才生病的。
她病的时候,倒是觉得老大媳妇不错的,但是病一好了,被老二老三媳妇挑唆几句,就觉得老大媳妇是在装了。故意装好人,就想骗她来着,那之后,她也不觉李清霞有多好了。
竟是将当初三天三夜守护的情义,彻底忘的干净。
洪晓蛾本就是极为自私的人,不管如何想,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
她一琢磨,这不行呀,老二老三家是个滑头的,嘴上说得口花花。要是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她们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上哪找人去。
这事与自己不利,她不能答应!
但是这事却又与那钱是捆绑的。不答应也没钱,她一时就犯难了。
洪晓蛾犹豫在那儿,陈太康急的差点没掉进茅坑里去。
这死老太婆,还犹豫啥呢,赶紧答应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陈维的老子。就算现在答应了又怎么样,要真到病的快死的那天,他能不来吗?
他不来,这村里的人,都能把他脊梁骨给戳断了喽。
所以这句叫什么断绝关系的话,完全就是屁话,没有半毛钱用,还是赶紧把钱拿到,送给老二,让他干大事,这才是正经的。
就在陈太康绕着江家的茅坑,想要过来说话时,就听见洪晓蛾嗷的一声嚎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我是你老娘,把你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说要不认我。你做梦,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李清霞眼中一喜,立即接着陈维的话头说道:“我们也原本不是想做这样的事,只是你们逼人太甚,既然妈也觉得这样不好,那我们就维持原来的供给,一年三担米,两百块钱。”
陈太康才走到这里,就听见李清霞落音的声音,顿时懊恼至极,心里早就将洪晓蛾恨成一个洞,这个死老太婆,尽坏他好事。
但是他一向在村里人面前,表现的是公正不偏心的形象,现在老妻都把话说出去了,他就算心里再后悔,也不会说出不同的话来了。
看来老太婆今天这趟是白来了?噢,不对,没有白来,他们之前一直说的是抢饭吃的事,是陈维主动提钱的事儿。
陈太康心中一喜,看来还有机会。
只是他脸上却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挤开人群,冲了进去,就要煽洪晓月的耳光:“我都说了,那饭也许是哪个过路的人饿了,吃掉了,你为啥就不信,非要到老大家来胡闹呢?”
陈悦之趴在树窝里,真想为自家爷叫声好,这句话太妙了。
洪晓蛾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他一句话,又让奶想起来了,又重新开始嚎丧起来。
“妈,你说我家明之他们,偷了你家的饭,你有啥证据没,现在可是社会主义,可是讲究法制的,你不能乱说话,那是冤枉人,冤枉人也是要坐牢的。”李清霞气不过,回了句。
洪晓蛾一听,立即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