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赶过来看热闹的陈福呆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道:“二哥,你咋能胡说呢,我媳妇也是看了二嫂掺水,才回家掺水的。”
他这话一出来,人群立即噢的一声,都明白过来了。
随后赶来的乔小麦想要挽回,已经是回天无力,索性将大实话都嚷了出来。
她可不傻,凭啥让他们家一个人背黑锅呀。
“二嫂说的真好听,要不是你那货郎表舅想的这出好主意,给棉花掺水打称,我和陈福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到?再说了,我们家就几亩地,难道还能收到几千斤棉花不成?”
李清霞虽然只检查了几袋,但是既然这几袋是这样的,那其它袋子居然也差不多了。
果然大家伙儿一起来到了陈维家,将凡是没有绣周记的袋子,全部提了出来。
几乎只只袋子都是很重的,但只有其中七八袋是干净的掺了水,其它的袋子都是乌漆妈黑,满是树叶和草屑,再一翻袋底,果然都绣了陈勇二字。
这下事实俱在,陈勇和孟翠苹,都低下头去,再没什么话可说了。
乔小麦倒是混气,直接磴磴磴回家,将卖棉花的钱拿了出来,往陈维家桌上一放,指挥自家男人将棉花又都扛了回去。
“二叔,把棉花的钱交出来吧。”陈悦之说道。
陈勇假装没听静,依旧站在那儿,低着头看脚尖。
只有孟翠苹双臂抱胸,无赖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棉花已经卖了,谁让你们当时不检查的,现在想要把钱拿回去,除非我死了,想都别想!”
大家伙儿面色一变,没想到这夫妻俩无耻到了这地步,居然想要耍无赖。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上去声讨,开始时陈勇还满脸羞耻,后来索性也和孟翠苹一样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悦之却突然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屋,附在陈明之和陈礼之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兄弟俩立即点头,从后面溜了出去。
陈明之兄弟俩一溜烟儿的跑到了陈太康和洪晓蛾住的破屋前面,对着正在院里捡豆子的洪晓蛾气愤的嚷道:“奶,二叔二婶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洪晓蛾一看是两个孙子,赶紧脸上泛了笑模样,让他们坐下来才问道:“你二叔二婶做啥事了?”
“奶,你还记得吧,你当日说让我爸给我姨夫说80一担的收二叔家的棉花,我爸去苦求了我姨夫,我大姨夫寻思着都是一家人,反正也没多少,就同意了。我爸说,奶你特辛苦,一年到头不但要帮二叔二婶带孩子,还要帮他们家喂猪喂鸡,现在棉花卖好了,怎么着也得拿点钱孝敬下奶吧。”
“就是呀,这是天经地义的呀,谁料我跟我哥去二叔家,准备传这个话时,居然不小心听到,二叔跟二婶商量,说不要告诉你,棉花卖了80一担,如果你实在问的急,就说是60一担。”陈礼之偷瞧,发现洪晓蛾的脸色果然变了,立即又开始煽风点火起来。
“奶,我还听二婶说呀,她骂您是老不死的呢,还说让你干活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的,现在居然还想要好处,她说就算全都给娘家,也不给你。”
“奶,我跟礼之两个人听见这话,气狠了,就要二叔他们对质,结果二叔二婶非但不听,还要拿竹丝打我们哪,所以我们俩就跑到您这儿来了,您可千万让我们兄弟俩躲躲。”
两个宝贝孙子,添油加醋的一番形容,顿时把洪晓蛾的肺都气炸了。
想她为了让二儿子把棉花卖个好价钱,把大儿子都差点逼的跳楼,没想到二儿子和二媳妇居然做这样的事情。
“明之,礼之,你们俩别担心,奶一定不告诉他们,你们俩乖乖在这里躲着,奶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来。”洪晓蛾说罢,就站起来扑了扑身上的豆子壳,转身出了院子。
兄弟俩击掌互笑,互看一眼,偷偷跟上了洪晓蛾,只见老太太像作贼一样,躲躲闪闪的用钥匙开了陈勇家的大门。
因为陈勇夫妻俩时常出门做事,家里的备用钥匙也给了一把给洪晓蛾,就是让她过来喂猪喂鸡,顺便烧饭给孩子们吃。
现在倒让她派上用场了。
洪晓蛾一进堂屋,就朝着孟翠苹和陈勇的房间走去,待发现上面居然上了锁时,越发相信两个孙子说的话,看来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在防着她呀。
亏得她还一个劲的认为他们是好人,会好好孝顺她呢?
“奶,我帮你开锁。”陈明之不知道啥时候冒了出来,拿个小铁丝,在锁眼里鼓捣了几下,居然开了。
洪晓蛾心里一喜,立即让两个孙子出去放风,而她自己则将房间里床头床下,前前后后都翻了个遍,终于在一个锅巴瓮里,找到一个布包。
打开蓝碎花布包,发现里面有一大叠的红票子加许多零碎毛票,这么多钱,那肯定是卖棉花得来的呀,看来二孙子说的没错,他们果然卖的是80一担。
哼,居然还敢诓老娘,走着瞧吧,有你们受的。
洪晓蛾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