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隋发展至今,兵力已达二十多万,但讨伐李子通,攻陷毗陵郡等战役,皆是由最早跟随李玄霸的荥阳军以及宇文成都和陈棱统率的骁果军完成,这既代表荥阳军和骁果军的强悍,也反衬出当时朝廷的其他大军难当重任。
李玄霸培养出来的山林军,在冠县一战中近乎全军覆没,朝廷以后的战争,总不能一直依靠荥阳军和骁果军去打,而且张须陀、李靖等人练兵已有一年时间,李玄霸和杨侗将权力放的太开,终究不是好事。
尤其是李冕私自募兵的消息传到江都,长孙无忌便联合房玄龄、魏征和贾闰甫三人,一起献上计策,他们不仅瞒过了沈法兴,即便是南隋朝廷的文武百官,也无人察觉到李玄霸的真正目的并非是让沈法兴投降。
“当初房先生前往吴郡,那时候沈法兴若是同意归降,玄霸就会权当天意如此。”房玄龄几人的脸色恢复从容,李玄霸叹道:“可惜吴郡的世家总是错误的以为朝廷需要仰仗他们,结果惹怒了陛下,让他们即便投降,也会损失惨重。”
“朝廷的条件那般苛刻,沈法兴岂会答应归降?”见李玄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贾闰甫露出无语的神情,翻了个白眼,说道:“过了这么久,他派往大唐的使者,也应该回去了,不知道大唐那边是否有人给了沈法兴底气。”
房玄龄和魏征二人笑了起来,因为他们能猜到,沈法兴愿意率郡归降大唐,乃是想着天高皇帝远,长安城的朝廷管不到江南,而大唐得知沈法兴愿意归降,自然会承诺许多好处。
这本身并不可笑,可笑的是李玄霸在江陵城那么一搅和,大唐应该会将目光放在洛阳,根本无暇顾及沈法兴的生死,再者,大唐决定攻打洛阳的时候,沈法兴的使者极有可能已经满怀喜悦的赶回吴郡请赏了。
长孙无忌布的局牵连很广,甚至可以影响到天下局势,而且这个局环环相扣,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首先,房玄龄前往吴郡劝降,以此堵住朝中文武百官的嘴,然后李玄霸离开江都,在江陵劝退李建成,并将大唐的视线转移到北隋身上,以此缓解徐世绩的压力。
只有窦建德和徐世绩安然无恙,镇守北方的张须陀和李靖才能率领大军南下,攻打不愿投降朝廷的沈法兴。
不知是为了威胁朝廷还是其他原因,沈法兴联络大唐和林世弘的消息,很轻易的被朝廷知晓,李玄霸正好以此为借口,劝说杨侗免去朝廷许诺的诸多条件,并且将降书和战书通过沈法兴的使臣送回吴郡!
连贾闰甫都觉得朝廷太过苛刻,更何况沈法兴自己呢?
假如沈法兴失去锐气,接受朝廷的降书,那吴郡里的那些世族便与普通的商贾大户一样,空有财富却毫无权利,他们必然会惶惶不可终日,这是他们不愿看到,也无法接受的事!
如果沈法兴不愿归降,那正好中了长孙无忌和李玄霸的下怀,朝廷可以借机讨伐沈法兴,而且战事的进展,完全掌握在南隋朝廷的手中,一旦大唐攻下洛阳,南隋朝廷就会同时攻下沈法兴的领土,让世人知道南隋的强大。
当然,这个局的目的并不仅仅如此。
大隋虽然分为南北,但两个朝廷的皇帝毕竟都是杨广的子嗣,一旦北隋与大唐开战,南隋却无动于衷,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南隋朝廷?所以李玄霸借讨伐沈法兴之名,避开大唐和北隋的争端!
“洛阳城池坚固,即便是强盛的大唐,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攻下。”笑过之后,房玄龄开口说道:“大唐与北隋相互牵制,朝廷可以放心发兵吴郡,但朝廷又必须等北方的战事尘埃落定才能完成讨伐,当真是令人为难。”
“若是没有难处,公子和无忌又何苦煞费心思的布下这样一个局呢?”魏征接话道。
“都是无忌兄与你们的谋略,玄霸可没出什么力气。”李玄霸笑了笑,说道:“借讨伐之机,既能为朝廷练兵,又可以考核各郡通守,这样的办法,玄霸之前可不曾想过。”
讨伐沈法兴注定需要很长时间,甚至可能拖上一年半载,十余万大军消耗的粮草辎重难以估量,所以李玄霸不可能让文武百官知道练兵一事,否则必然会引起一片反对之声,百姓也会怨声载道。
听到李玄霸的话,房玄龄等人又是一阵无语,因为布局的时候,李玄霸出了许多主意,而且他在这个局里起着最为重要的作用。
“咳。”贾闰甫干咳一声,拱手道:“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沈法兴拒绝归降,公子,敢问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三位兄长应该能够猜得到,沈法兴很难接受朝廷的条件,所以已经开始为大军准备粮草辎重。”提到正事,李玄霸不再说笑,认真的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本身并没有错,可是闰甫兄,准备粮草这样的大事,牵涉到户部、兵部等,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玄霸希望闰甫兄能够暂缓粮草事宜。”
“愚兄疏忽了。”贾闰甫闻言一惊,连忙起身说道:“稍后闰甫会寻个理由,定然不会让别人起疑心。”
“有闰甫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