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走出山道的速度很慢,萧布衣退出山道的速度也不快。
今夜发生的事,出乎了萧布衣的意料,但不足以让他恐惧,即便知道肖慎被人一刀斩杀,萧布衣也只是在心中骂了一句蠢材。
一个残酷的人,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生死。
“李九指,把乔山寨的弟兄放了,饶你们不死!”退出山道后,一名马匪在萧布衣的授意下,大声吼道。
“放你大爷,有种杀进来!”李玄霸没有急着冲出去,他在等肖校尉,无聊之余,听见山外的喊声,用骂白痴的语气回了一句。历阳山寨与乔山寨势同水火,萧布衣竟提出这种要求,在李玄霸看来,这与白痴有何区别?
但对于萧布衣来说,愿意放李九指他们离开,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萧布衣听不懂李玄霸的脏话,却能听出拒绝之意,他眯着眼睛,冷笑起来。
“大当家,怎么办?”回到萧布衣身边,那些马匪镇静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萧布衣运筹帷幄,只要有他在,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追到一半停下来,说明他们在等人。”萧布衣收起笑容,朝西看了一眼,平静的说道:“摆好阵型,准备杀敌!”
月色下,西面只有斑驳的树影,哪有敌人?没有敌人,又何谈杀敌?正在马匪们摸不着头脑时,历阳山再次亮起火光,映红了半片天空。
萧布衣的眼神冰冷至极,他从亲随手中接过马槊,做好了随时冲杀的准备。
第一道火光亮起,肖校尉知道萧布衣来了,第二道火光出现,肖校尉知道,是时候杀回历阳山了。这些事先商量好的对策,所有人都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正如胡斐知道李玄霸可能会有危险,依然头也不回的摸进乔山之中。
马蹄声渐近。萧布衣的马槊握的很紧,手中的缰绳已经拉的笔直,只要稍一用力,他胯下的战马就会迈开脚步。
在山道里。李玄霸闭着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下令准备出击。李玄霸已经杀过上千人,但每次杀人,他还是会觉得紧张。他并非担心在沙场上出现意外。仅仅是因为自己剥夺了别人活下去的权力。
乱世之中,李玄霸很清楚不该有这样的思想,所以他呼出那口浊气后,眼神明亮了起来。
正面厮杀,任何谋略都不起作用,胜败只取决于各自的本事!
肖校尉和李祈健冲杀在前,六百马匪迎了上去,萧布衣带着剩下的人,静静守在山道口,以防李九指带人冲杀出来。能够轻易杀死肖慎的人。足以让他认真对待。
面对近千马匪,李玄霸没有丝毫胆怯,赤焰低嘶一声,悠闲的走出山道。在李玄霸身边,梁啸握着已被染红的长刀,冷漠的看着面前的马匪。
明月西去,历阳山的影子遮住了李玄霸等人的容貌,萧布衣只能隐约看见两道瘦弱的身影居于前方。
“杀!”萧布衣的身材也不魁梧,但他有着一身好功夫,所以他并没有因为李玄霸和梁啸瘦弱。而生起轻视之心,肖慎前车之鉴,便是他萧布衣的后车之师。
跟随在李玄霸身后的马匪尚未全部走出山道,李玄霸此时本该以防御为主。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举着肖慎的长刀,迎上萧布衣。梁啸显然没想到李玄霸会如此冲动,但他是李玄霸的护卫,无论李玄霸去哪里,他都要跟在身边。所以他一言不发,沉默着跟了上去。
李玄霸斩杀肖慎的画面,有许多人看在眼中,对他们而言,李玄霸宛若天神。那些马匪大吼一声,举着长刀紧随其后。连大当家的都悍不畏死,带头冲向敌阵,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当马匪太久,即便没有本领,也会有沸腾的热血!
长刀对马槊,李玄霸占不到便宜,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向萧布衣,而是随手斩杀冲向自己的几名马匪,然后将他们手中的长矛兵戈抢夺过来,随手朝身后扔去,梁啸接过那些兵器,又扔向后方。
萧布衣也不莽撞,只见他一边用马槊收割历阳马匪的性命,一边还不忘观察李玄霸等人的本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历阳山和乔山的马匪本事相当,李玄霸这边有肖校尉、梁啸和李祈健三人,萧布衣那边也有两员猛将,两帮马匪可谓是旗鼓相当。
此时,战马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若不是李玄霸浴血厮杀,激起众人的斗志,只怕历阳山的马匪已经败下阵来。
梁啸和李祈健杀了几名马匪,与乔山寨里的一名首领缠斗到了一起,肖校尉也舍弃普通马匪,直奔另一名首领,而真正能够左右战局的两个人间的距离,不知不觉中拉进了许多。
李玄霸一手长矛,一手长刀,萧布衣一手缰绳,一手马槊,二人目光相对,不约而同透出一股杀气。萧布衣的马槊上有许多血,李玄霸则不仅兵器上有血,脸上、盔甲上也都站满了敌人的鲜血。
“你的本事不错,不如投奔我乔山寨,不管李九指给了你什么好处,我都愿意多出十倍!”萧布衣杀气未减,寒声说道。
“我要的价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