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烈日炎炎,树上的蝉发出恼人的叫声,百姓三三两两的聚集在树荫底下,猜测着城外的战况。他们的情绪很复杂,既想着李玄霸能够击败李子通,好让他们可以放心收割稻谷,又担心李玄霸居功自傲,把江都搅的更加动荡。
午时刚过,几名骑兵从皇宫出发,分别奔向各处城门,大约半个时辰,几座城门近乎同时关闭。
黄昏未至,却紧闭城门,一时间人心惶惶,惴惴不安。有人担心李子通率领大军攻打江都,有人猜测杨侗准备将李玄霸抛弃在城外,让李子通替他除去。
李子通的大军没有出现,朝廷也没有派人包围忠勇府。相反,李靖、房玄龄等人面色肃穆的从忠勇府走了出来,然后骑上快马,直奔东城而去。接着,三万将士兵分十几路,将十多座繁华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朝廷的举动在许多人看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军不去对付城外的逆贼,反倒将几位朝廷重臣和几家名门望族围困起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士族之间盘根错节,那些府邸刚刚被围,已经有朝臣赶往皇宫,企图面见杨侗,结果他们只见到李冕率领三千身披盔甲的将士严正以待。进宫易,出宫难,面对将士手中的戈矛,他们只能胆战心惊的被带上大殿,看着空无一人的龙椅瑟瑟发抖。
“李大人,你率军围困朝廷大臣的府邸,难道想要造反吗?”在江都宫南侧,齐升站在府兵身后,目露寒光,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今日所为,本官定会在陛下面前据实参奏!”
“齐大人,李靖正是奉陛下诏令,请你进宫问话。”李靖对于齐升的话并不在意,微嘲着说道:“陛下想问问大人。前天晚上,你府里的人连夜去了海陵,大人可知晓此事?”
“本官不知。”齐升脸色不变,摇头答道。
“那请大人进宫当面告诉陛下。勾结逆贼之事与你无关。”李渊拱手笑道:“大人的外甥已经在宫里恭候多时,齐大人切勿让他等的太久,否则,只怕大人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在江都宫西侧,存在江都数百年的魏家。占据了整整一条街,在街道两侧,皆是魏家的旁支远亲的府邸。平日里,这条街到处欢声笑语,但今天,街道已经被鲜血染红,秦琼看着满街的尸体,平静的命令道:“仔细搜查各府,如有反抗者,当场击杀!”
同样在江都宫西侧。罗士信用枪挑着一个老者的头颅,数百人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孩童的哭声、女子的抽泣、下人的求饶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另一个百年家族的殇歌。
那老者的眼睛没有闭合,脸上的痛苦之色很明显,也不知是否在死前生出悔意。
不同的府邸发生着同样的故事,有人企图反抗,结果死伤惨重,有人想要伪装逃走,却在城门口被射成了刺猬。其他人很明智的选择投降,然后被押进皇宫,等待着杨侗的怜悯。
朝廷的动作很快,也很突然。在普通百姓反应过来以前,该杀的人已经杀了,该抓的人也已经抓了,看似血腥的过程,并没有影响到百信的生活。
“为了江都的安全,周国公将大军留在城里。仅率领八千将士出城迎敌,但你们都做了什么!”杨侗面带怒意,对着大殿中跪着的几十个人吼道:“贼军尚未攻城,你们就派人去示好,难道你们的家族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
“陛下,族弟所做的事确实罪该万死,但微臣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又何罪之有?”齐升伏地拜道:“还请陛下派人彻查此事,还微臣清白。”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齐昊,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的目光涣散,呆滞的看着大殿的顶部,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危难关头,总有人会被舍弃,齐昊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可惜族人并不知道,他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或许自己死后,连进入祠堂的机会都没了吧?
“既然齐大人觉得冤屈,那下官想问问齐大人,周国公率军出城的前一天晚上,您在哪里?”房玄龄对杨侗躬身行了一礼,待杨侗点头示意,他走到齐升面前,询问道:“这些人在大人的府上待至深夜,莫非大人对于此事并不知情?”
“本官担心周国公轻敌,所以请他们到府中商讨对策,想要一同前去忠勇府劝说周国公。”齐升叹息道:“可惜周国公年少气盛,我等自知与他交情不深,没有成行。”
房玄龄微微一笑,说道:“事已至此,大人还能保持镇静,实在令下官佩服。”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齐大人有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些人?”
齐升眉头皱了皱,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确实少了几人。”
“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已经将那天夜里诸位密谋之事禀明了陛下,所以陛下赦免了他们的罪责。”房玄龄冷哼一声,说道:“勾结逆贼本就是死罪,陛下仁厚,本打算给你们留条性命,没想到齐大人迷途不返,微臣请陛下将齐大人以国法处置。”
“皇帝陛下,草民是受了齐升的胁迫,但并未做出对不起朝廷的事啊,还请陛下明鉴!”齐升还未来得及反驳,有士族家主听说可以保全性命,哪还记得